那黑心肠的谢景渊,他活埋了越淮青不说,还让她做了孤魂野鬼,连正经的坟冢都没有一个。
沈知鹤烧了那栋竹楼,痛哭一场,怀揣着满腔的怨愤,故作在他乡与萧天权偶遇,谈及思念小女,得到萧天权的邀约,顺理成章借住到星辰山上来。
仇恨的火焰在他心口熊熊燃烧着,他要为越淮青复仇,还越淮青一个公道!掘谢景渊的坟,毁谢景渊的碑,扬谢景渊的衣冠,都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他谢景渊就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我真後悔丶真後悔啊,我怎麽可以将青儿交给这个负心薄情的男人,我就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我的青儿,青儿……”沈知鹤心痛难忍,仰天发出一声凄厉长啸,“当初她该有多害怕,多痛苦!她刚生下孩子,就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活埋了!难道我不应该将他谢景渊挖出来挫骨扬灰吗!”
沈知鹤双目赤红,攥着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如癫如狂,撕心裂肺地咆哮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吃人。
但谢司危没有接他的那封信。
他站在光影之间,垂下的袖摆随风而动,半敛的眼睫,漠然的表情,都让他游离在这一场爱恨情仇外,事不关己,高高在上。
“你身上流着谢景渊的血,不愧是父子,你和谢景渊是一样的冷血!”沈知鹤愤愤将信笺甩在他的脸上,“青儿当年就该掐死你这个孽种。”
谢司危却反问:“你有想过谢景渊为何如此吗?”
他声线冷淡,语调平静,不疾不徐,翘着薄唇,讥讽地审视着沈知鹤这个疯子。
“谢景渊声名斐然,一生所行善举无数,像你一样敬仰他的大有人在,一个惩奸除恶大义为先的英雄,活埋了为他生産大出血的妻子,如此荒诞可怕,你有想过原因吗?”
这些称颂之词,由谢司危说出口无疑是带着冷嘲热讽的,作为被牺牲的棋子,谢司危并不认可他的名声,他只是在复述无知百姓对他的称赞。
沈知鹤如同突然被扼住喉咙,徒劳地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得知越淮青之死的真相後,他满腔都是愤懑,仇恨冲昏他的头脑,让他几欲发癫,他夙兴夜寐片刻不停筹谋着复仇的计划,务必要做到一击即中,大快人心,他被这些情绪左右,忘了去思索谢景渊这样做的缘由。
他所识的谢景渊,与百姓口中赞颂的谢景渊是一致的。
他容貌清俊,侠骨柔肠,不惧权贵,不畏妖魔,一生以除魔卫道行侠仗义为己任。
死在他手下的大妖不计其数,不知造福了多少百姓。
他这样一个人,为何要对自己的心上人这麽做?
他爱越淮青的那些样子,是装不出来的,难道他看越淮青时眼底藏着的刺痛,是有什麽难言之隐?
沈知鹤想到什麽,表情变了又变,仍不肯落了下风,沉声道:“就算青儿做了什麽对不起他的事,他也不该绝情如斯!”
谢司危不由得嗤笑一声。
还真是痴情种,痴情到让他有些怜悯了。
“不妨我告诉你。”
有那麽一瞬间,谢司危周身的气场变了。
那样强大恐怖的气息,像是从阴曹地府里漫延出来。
眼前的青年还是那个青年,眉眼未有丝毫变化,从他身上透出来的杀意,却像是有实质一般,锋锐得叫人不敢直视。
“因为越淮青她是妖啊。”谢司危展开笑颜,眼角的朱砂痣浓艳如血,声音不轻不重,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扎在沈知鹤的心口。
“她是妖,我也是妖。”
“想见一见她的妖身吗?”
他的笑容愈发艳丽夺目,无数根藤蔓从他脚底伸出,密密麻麻,窸窸窣窣,攀着沈知鹤的小腿往上攀爬。
“或许,我该让你看一看当年的真相,毕竟,我可是亲眼所见呢。”
沈知鹤瞳孔巨震。
眨眼间,沈知鹤就被这些藤蔓包裹住,呼吸受阻,将要窒息时,听见一声急切的叫声:“谢司危,你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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