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说,朝光就是太阳,独一无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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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不在山中,只剩下七姑娘能主事了,我也是没法子,才应承下来,这才不过三个月,已有五名年轻男子折在那女妖手中,百姓万不得已,筹了一大笔钱,跋山涉水求到山门前,要是就此赶他们回去,星辰山的名声定会受损。”
一大早,老张递上一封信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封信是柳花县的百姓托书生代笔写的,信中陈述了那女妖是如何作乱,又是如何残害年轻男子的性命。
不巧的是,昨天萧天权接到一单捉妖的委托,带着乌衔月连夜走了。这一来一回,再加上捉妖耽误的功夫,至少要两个月时间才会回来。
沈摇光能等得,柳花县的百姓却是等不得了。
信中所言的女妖是一只雌蜂。
追根溯源,是当地百姓造的孽。
今年开春没多久,百姓上山砍柴打猎,在一处峭壁碰到蜂窝,被几只野蜂蜇伤,其中一人更是掉下山崖,跌断了两条腿。
为报复蜂群,被蜇伤的几人伤好後,瞒着其他人,带着火把烧了蜂窝,灭了它们的族群。
此举彻底惹恼蜂後,这只雌蜂几年前就已修炼出人身,常年居于洞穴中,不过问世事,等她发现火势,蜂窝早已烧成了焦灰。
雌蜂痛不欲生,杀了那几个放火的男子犹不解恨,迁怒到其他百姓身上,放出话来,要当地的百姓每个月烧死一名男子祭奠她的族人。
百姓自然舍不得自家男人,报上官府,当地官府请了猎妖师来除妖,却都不敌那女妖,被那女妖所杀,女妖每到月圆之夜,上至三十青壮年,下至十三少年,随机挑选男子虐杀,上个月直接杀了对双胞胎,哭瞎了那对双胞胎父母的眼睛,当地县令也吓得连夜弃官逃跑。
柳花县的百姓们祖辈扎根在此,实在无力搬迁,别无他法,辗转打听到星辰派的名头,砸锅卖铁凑了笔钱,盼着星辰剑主萧天权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沈摇光问大白:“这是主线任务吗?”
大白摇头:“暂未接到相关通知。”
沈摇光合起信笺,对老张说:“我去一趟吧。”
大白惊讶:“不是主线任务你还去?”
“正是因为不是主线任务,我才可以孤身前去,如果是主线任务,必须得主角去了。别忘了,我也是星辰派弟子,有妖作乱,焉能坐视不理。”
“你越来越像这个世界的人了。”大白感叹。
老张问:“此事可要传书给掌门?”
“不用了,省得他担心,我自己能应付。”
百姓还等在山下,沈摇光收拾好行囊,下了山,就可以同他们一起赶往柳花村。
出发前,朝光拦住沈摇光,说:“我也去。”
沈摇光刚想拒绝,朝光说:“这是主人的命令。”
朝光是谢司危留在星辰山的眼睛和耳朵,谢司危本体相当于大脑,可以即时向自己的傀身下达命令。
“行吧。”有个行走的人形监控就是麻烦。
百姓等了两个时辰,等到的不是星辰剑主萧天权,而是个蒙着眼的粉衣小姑娘,不由得面面相觑,直到沈摇光徒手捏爆一个秤砣,衆人才无话可说,恭恭敬敬请她坐上牛车。
柳花县离这里说远不远,坐牛车满打满算正好一天一夜的路程。县令跑了,现在主事的是师爷,师爷在公廨里给沈摇光安排了住处。
离月圆还要五日,百姓们人人自危,以当地的青年男子为主,俱都缩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沈摇光走在街头,见到的异性不是三岁小童,就是八十老头。
有百姓不识得他们二人,见朝光年轻,好心前来提醒:“小夫人,这位是你相公吧,模样生得太俊了,我们这里有女妖出没,专门捉年轻男人,你还是给他锁在屋里为好。”
这张脸妖颜如玉,颠倒衆生,那位大娘看了又看,连连感叹,千叮咛万嘱咐沈摇光要将自己的小相公藏好了。
男子不上街,女子却是络绎不绝,那雌蜂只杀男人不杀女人,唬得当地流氓都没了踪迹,女子出行不再拘束,街头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繁盛,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甚至比往日还要平和一些。
“朝光,你说那女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女妖随机杀人,并无确切目标。”
“这可愁煞人了,县里那麽多户人家,我只身一人,总不能每家每户轮流蹲守吧。”
大白道:“那简单,找个男人当诱饵,咱们引蛇出洞。”
“我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不想再多一个受害者。”沈摇光道。
朝光不懂大白所言,却懂沈摇光的顾虑:“我可以做诱饵,帮小师姐把女妖引出来。”
沈摇光正有此意,做诱饵的是朝光,这话由朝光自己提出来最好。
沈摇光的视线探了过来。
朝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小师姐在看什麽?”
“我给你买一套新衣服吧。”
皮相是够了,就是这一身黑衣是谢司危的旧衣,颜色暗沉低调,不够招摇,那女妖本体是蜂,蜂喜欢花,不如给他买套花衣裳。
“新衣服?”
“你身上无一样是你自己的,如今有了新名字,也该有一件新衣裳。”沈摇光揪住朝光的胳膊,拽着他进入了一间成衣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