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危,快撤回你的妖力,她承受不住。”
谢司危收回藤蔓,往那只灵体内打了道灵光。
灵快要消失的身形再次显出轮廓。
沈摇光半蹲下去,拨开女子覆面的发,叹息道:“你就是我爹爹的结发妻子琼英夫人吧。”
女子有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毫不夸张地说,这世间的任何词赋都不足以形容出她的美丽,身为女子的沈摇光竟心脏狂跳,手指发麻,好似整个黑暗的天地被一轮硕大的皎月照亮了。
女子半垂着脑袋,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长睫颤动,其上有晶莹水光闪烁。
和佟姨说的一样,她的眼尾有一粒朱红色的小痣,为她的仙姿玉貌添几分恰好好处的妩媚。
“夫人,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沈摇光轻声细语,唯恐惊扰了美人。
女子仰面向沈摇光望来,盈盈一双美目,春江般澄澈动人。
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预期,仍是不免被近在咫尺的美貌冲击了一下,沈摇光张了张唇,呼吸都停滞了。
在此之前,她不敢确定,而现在,她确定了。
琼英夫人与越淮青共用一张脸。
只有原书里的第一美人,才足以给沈摇光带来这样的震撼,更别提那颗标志性的红痣了。
“我叫沈摇光,沈知鹤是我的爹爹,爹爹被人诬告杀妻,关在死刑牢里,不日就要处斩。”沈摇光定了定神,扶起琼英夫人,“不知爹爹做了什麽对不起夫人的事,一码归一码,我爹爹没有杀妻,请夫人替我爹爹洗清身上的污名,还他一个清白。”
“沈丶知丶鹤——”琼英面露恍惚。许久没有开口,语言功能退化,简短的三个字,声线沙哑,字句破碎,似是用尽浑身的力气。
沈摇光目露为难。
这只灵看起来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样子。
许多鬼祟都不大记得清楚生前的事情,只凭着几个记忆片段,抱守执念,不入轮回。
灵也一样,灵在消散前,会虚弱到记不清往事。
“对,沈知鹤,夫人可还记得他?”
琼英夫人点点头,眼泪簌簌落下,沾湿了面庞,凄楚怆然。
沈摇光悬着的心落下,握住琼英夫人的手:“爹爹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爹爹枉死……还请夫人告知,我爹和夫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为何我爹宁死也不愿说出真相?”
“你们随我来吧。”琼英幽幽叹一口气。
屋外风寒,琼英带着沈摇光和谢司危二人进了一间屋子。
烛火燃起,照出她秀美绝伦的面庞,她倚窗而坐,闭了闭双目,掩去眼底的哀伤,伴着爆开的灯花陷入了回忆——
琼英夫人和沈知鹤的故事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那时,沈知鹤刚定居平安镇,买下这栋宅子,准备重操旧业,在此大展一番手脚。
琼英是一个风雪肆虐的夜里来到沈知鹤身边的,她的到来,和沈知鹤悉心珍藏的那幅雪夜图脱不开关系。
连下三日大雪的平安镇银装素裹,雪堆琼枝,清寂的寒夜,窗外时不时爆出枝桠断裂的声音,沈知鹤心绪翻涌,辗转反侧,起身点燃烛火,展开旧画卷,望着画里的人发呆。
痴念到极处,竟发生了奇迹,画中,那座矗立在雪夜里的荒庙,大门被人推开,日思夜想的梦中人,衣袂飘飘从画里走了出来。
起初,琼英并未意识到自己只是沈知鹤对画中人的一缕痴念。
她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因情念而生,因情念而步入红尘,天地之大,芸芸衆生,只识得一个叫做沈知鹤的男人而已。
听着她唤出自己的名字,沈知鹤无疑是震惊的,他痴痴地盯着她眼角的那颗痣良久,珍而重之地给她取了一个名字:琼英。
琼英二字,是琼雪,是娇花,是优美的诗文,是曼妙的美人,寄托着这世间万般的美好。
後来发生的事,与佟姨说的别无二致,沈知鹤将琼英带到他们面前,与她三拜天地,日月为证,结为夫妻。
婚後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恩爱的,如同所有新婚燕尔的夫妻,二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沈知鹤将对一个女人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恋,都倾注在了琼英身上。
琼英性喜奢侈,穿绫罗绸缎,食山珍海味,一应用具都用金银定制,哪怕她短短三个月时间,就花掉了他大半生的积蓄,他都默许娇纵。
假如琼英不砸碎那枚同心坠,假如琼英不歇斯底里对着他发疯。
这世上没有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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