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摇光闭上眼,“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讨厌鬼!”
谢司危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你的脸红了。”
沈摇光双手捂住脸颊搓了搓:“是热的。盖了这麽厚的被子,我太热了。”
沈摇光说着要将被子掀开,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躺在谢司危的床上,盖着谢司危的被子,四舍五入他们同床共枕了。
难怪梦里他们会滚到一个被窝里去。
沈摇光确定了,每次中媚狐的毒以後,做的梦是连续的,可以简单地概括成两个字:春梦。
她困在梦里,被迫扮演了一个初为人妇的新娘,欢喜丶酸涩,都是进入了角色的正常反应。
沈摇光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新郎与谢司危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抛开谢司危薄凉的本性,这样的一张脸,做了天底下任何一个女孩子的夫君,都会暗自窃喜吧。
梦里太逼真了,每一处的细节都精雕细琢,叫人身临其境,沈摇光稍一回想,全身的血液就控制不住的涌到了脸上,心脏也跟着漏跳一拍。
“你的心,跳得很快。”谢司危捕捉到沈摇光失了节奏的心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她的手腕,指尖压着她的脉搏,挑起眉头,似笑非笑,“你的心跳得这麽快,是害怕,还是情动?”
沈摇光额前青筋蹦了蹦。
她索性垂下眼皮,不去看谢司危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并反复告诫自己忘记那梦中事,奈何初经人事,如饮了口陈年烈酒,猝不及防被灼了心口,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并非想忘就能轻易忘的。
上回她还可以诓骗谢司危是害怕导致心跳加速,并指导谢司危畏惧与情动时心跳加速的区别,这次被谢司危锁住命门,每一次心跳都在他指尖,想编谎话都来不及了。
“你梦见了谁?”
沈摇光在梦里的欢喜与酸涩都写在脸上。
究竟是何人入梦,致她如此。
沈摇光挥出还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想故技重施,打他一拳,奈何她刚失血,又没有进食,这一掌软绵绵的,没有力道。
谢司危钳住她的手,反剪到身後,并起两指,抵住她的眉心。
她不愿意告诉他,他就自己看。
“谢司危,你做什麽,你不许胡来,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再这样我真生气了。”沈摇光大力挣扎起来。
万千道术中,有一项法术可读取他人念想,但此术逆天,向来只存在传说中,没有人修炼成功过,即便修炼成功,能读取到的也只是一瞬。
一瞬足够了。
谢司危指尖一点灵光没入沈摇光眉心,沈摇光身体弹了弹,瞳孔有瞬间的涣散,一缕白色的丝状物被谢司危抽出,甩了出去,那丝状物立即化作一副画面,瞬息又作烟雾散去。
沈摇光清醒时只来得及看到烟雾散去前一秒的画面。
红帐深处,鸳鸯交颈,画面完全复刻她梦里的场景,不差一分一毫。沈摇光脑海中嗡然一响,像是有根弦彻底绷断了,挣扎都忘了。
“你梦见的……是我?”愣住的还有谢司危。
周遭尽归于寂静,落针可闻。
直到窗外一声怪异的鸟叫声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安静。
谢司危目光微妙地看着这个被自己禁锢在掌中的少女,似乎在努力消化着事实,又做了万千挣扎,半晌,嗓音发干地问:“你想让我对你做这种事?”
沈摇光的脑子本就处于乱糟糟的状态,谢司危这句话问出口後,这些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的杂念轰然炸成了烟花。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休要胡言乱语!这才不是我的想法,这明明是你的想法!”沈摇光心灰意冷间,一个求生的念头挣扎而出。她的思维转得极快,马上就找到了应对的法子——那就是甩锅。
把锅甩到始作俑者身上,反客为主,反败为胜,搅动风云,逆转乾坤,稳稳占据道德至高点,让对方自惭形秽,无话可说。
“我?”
“对,就是你。”沈摇光满脸愤愤然,“谢司危,想不到你平时一副清心寡欲丶眼高于顶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我拿你当师弟,你竟对我存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眼前的桃花面第一次露出了类似无辜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这张艳如春花的面孔上,甚至因格格不入而略显得滑稽。
沈摇光的话像是一通乱棍打下来,谢司危想张口辩驳,又不知从何辩驳起,只问:“何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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