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盛意沉吟片刻,简单地套了一层睡衣,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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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鑫和今醉的差别还有一个,热闹开始的时间。
今醉是大家下班後的小聚,是疲惫生活的微调,所以往往都是晚上七八点之後才渐渐开始喧哗。
乐鑫却走了截然不同的路子,只要有人就有音乐,只要有音乐就能吸引来更多的人,甚至有开车大半个点从市区赶过来的人,就为了彻头彻尾的喧哗。
这样的喧哗也有一个好处,躲在角落里谋求静谧时,更不容易被发现。
陈越歆进来後直奔调酒台,“谁找我?”
调酒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很急,她这才匆忙忙从家里赶过来的。
调酒师扬了扬下巴,指了一个角落。
陈越歆一看,手心登时惊出了一层冷汗。
萧温妤怎麽跑她这儿来了?不是,她的傻学生没给她说啊,这这这……应该不需要串供吧?
她背对着那个角落,摸出来手机给阮盛意打电话。
一个不接,两个不接,三个还不接。
等死吧蠢货,关键时候掉链子。
陈越歆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理了理衣领,这才走到萧温妤面前,伸出手,“您好,萧老板,我是陈越歆。”
“您好……”萧温妤微眯了眯眼,恍然大悟,“是您啊,粥底火锅的老板。”
陈越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就是为什麽这麽久以来她只想和萧温妤打电话的原因啊!!
这多少有些尴尬的。
萧温妤也不再客气,坐下後呵笑一声,“她说她骗了我很多事,看来这也是其中一件了。”
这便是萧温妤这次来要做的事情。
她现在觉得,阮盛意有点太不对了。每一次都是阮盛意主动冒出头来关切她,向她走一步一步又一步,甚至会剖开自己的伤口试图安慰她。可每当她想要向着阮盛意走半步,那个家夥就会立马退回去,在心门前摆一层钉子,列数自己种种的不好,试图拦下她。
这样的状态太不对了。
可问阮盛意注定是问不出来什麽的,她干脆也不东问西问了,直接奔着陈越歆就来了。
毕竟陈越歆以前告诉过她,这事儿说来话长。
果然,陈越歆表情收的虽快,可那一瞬间的错愕还是让她暴露了她知道什麽的现实。
萧温妤便再进一步,“您在电话里说,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们不妨在这里慢慢说。”
“……”陈越歆长叹一声,认命道:“萧老板,她已经尽力在一点点剖开自己的过去给你看了,这种事情急不得。”
“可是,她剖开给您看也是这样进进退退的吗?”
“那不一样。”陈越歆终于是找回来些主场的威压,拿过一个玻璃杯握在手中,轻轻一敲桌面,“对我,她不需要担心我能不能接受。”
“但对你,她要考虑很多,其中一项便是,”
“她不想吓到你。”
萧温妤呼吸微顿。
又是这个形容,难道她看起来是什麽很胆小的人吗?
陈越歆想了想,握紧杯子轻轻撑在下颌,道:“我只能告诉你……”
“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她不可能安心地靠近你,哪怕她现在离你很近很近了。”
萧温妤默了一瞬,又勾了浅淡的笑意,温声道:“所以我更要多了解一些,而不是靠她自己一刀刀血肉模糊地给我瞧。”
“……你们不是要出去玩吗。”
“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