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
卢母和挣扎着起来的关好齐齐开口。
见他们看过来,关好嘶嘶抽气,捂着脑后的包:“爹,我听着娘说得话了,既然盼弟已经去了卢家,你再去要,钱也要不回来,还不如就这么认了,除非你愿意把盼弟带回来。”
“怎么可能!”戈父想也不想的拒绝:“你还没嫁人,她一个坏了身子的丫头住家里,你姥姥那边肯定说难听的话,到时候带累你名声,哪个要你!”
关好捏了捏拳头:“那都这样了,就算了吧。”
如果戈父是去给盼弟撑腰的,她肯定不拦,自己也会去。
可戈父摆明了就是去要钱的,且听着戈母的话,卢家是不可能给钱的,闹到最后,很有可能两家撕破了脸,盼弟在卢家无依无靠被当畜生对待。
戈父泄气,也明白大女儿说的话,恨恨捶桌:“可恨的卢家!”
又甩手给了戈母一巴掌:“废物!你为什么不看好那个王八种子!”
戈母捂着脸哭,“我哪里知道!大头还是个孩子,盼弟在哭,我以为他在跟盼弟玩笑!”
关好冷冷看她,一个九岁的男孩和九岁的女孩钻一屋子,女孩哭了,就算是玩闹,你也该去看!
那是你亲女儿!
***
九岁的卢大头有了媳妇。
卢家这几日,日日家中传来小女孩儿的哭声,卢舅母在屋外撇嘴,高声指挥儿子:“大头!你打!使劲的打!”
“媳妇天生就该挨打!”
她啐了一口:“个小娼妇,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天生下贱,就该挨打!”
关好偷偷摸了过来,在不远处听着盼弟的哭声,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卢姥爷瞪了妻子一眼,后者呵斥儿媳妇:“行了!盼弟怎么来的你心里有数,要不是你没用看不住男人,我如何会去算计你大姐!”
卢姥爷也说:“现在你儿子的媳妇不愁了,也给盼弟做两身好衣裳,回头你大姐见了,也不会说你。”
卢舅舅刷一下拉开了门,见盼弟被儿子拖出来,提起脚就踹,不满说:“死丫头片子养得肉比我大头还多,姐夫家里肯定发财了!”
卢姥爷气得发抖:“你大姐也不容易!你一文钱不出把盼弟弄出来,你大姐在家里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罪!”
卢舅舅撇嘴:“那是她没用!”
“行了,我出去转转。”
“孽障啊孽障啊!”卢姥爷两口子不住的抹泪。
农户人家,沾上了一个赌字,那离家破人亡也不远了。
见卢舅舅出了村,关好悄悄跟上。
见前头有一片竹林,她从小路绕着上前,提前布置好了陷阱,而后将自己装扮一番,衣着清凉的在竹林边上,背着小路,慢吞吞的刮着竹霜。
卢舅舅哼着小曲,嘴里嘀咕:“这要是没坏了身子,转手就给卖走,有了钱叫我去翻本,几个儿媳妇买不回来?”
听了这话,关好眸色转深,手下用力,一下一下的刮着竹霜。
听到这边的动静,卢舅舅侧头看,见是一背对着自己的小丫头,当即亮了眼睛。
“哟,这是哪家的女娃呀!”
他搓搓手上前,“过来叫叔看看,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叔送你回家?”
关好估摸着身后脚步声的距离,上了妆的脸回头一瞧,双眼惊慌,忙不迭的提着裙摆就往前跑。
“乖乖!”
卢舅舅当即气息粗重:“竟是一个小仙女儿!”
不怪他没认出外甥女,关好日常不论男女装,脸都抹着锅底灰,如今洗干净脸不说,还上了妩媚的妆,可不叫卢舅舅迷了心智?
越往前跑,关好脸上的笑意就大。
要不是系统有限制,不能叫人直接死在她手上,她早就扭断了这个狗东西的脖子。
眼见着陷阱越近,她足尖一点,轻轻跃了过去。
果然,没一会儿扑通声响起,卢舅舅掉进了陷阱里。
关好没有回头去看,只在不远处,抓着地上的雪擦干净了脸上的妆,又从空间里取出锅底灰,慢慢的往脸上抹。
陷阱本来就有,她只是摘了旁边警示用的竹签。
从天亮到天黑,等到卢舅舅在陷阱里从怒骂到气息微弱,再到没有动静,关好依旧没走。
一直守到第二日天亮,关好靠近陷阱,折下竹杆儿戳了他两下,见他面色有些发青,这才不急不忙的往家中走。
路过卢家的时候,听着盼弟的哭声,她依旧没有停留。
不能去见盼弟,只要人活着,机会总是有的。
心中盘算着,卢舅妈会动手打人,得搞废她一只手,留一只手还能干活儿。
卢大头先留着,万一他爹死了,家里就一个老头子,盼弟更不保险。
卢姥姥也不是好东西,她的下场得先想想,要不然家中留卢姥爷一个手脚健全的男子和几个女眷在,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