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得养养。
可是养养,就得有吃的,穿来半个月了,别说肉,她天天吃的就是黑漆漆的野菜团子,连面粉味儿都闻不着,日日饿得头昏眼花,哪里有跑路的力气?
躺了没一会儿,她手里就被塞了一把柴刀,戈母说:“去后山砍点柴禾回来,就在后山,这边都是咱们这几家子熟悉的地方,你要去了前头的山,怕是有人要睡你。”
关好:“……”
关好木着一张脸,拎着柴刀去了后山,心说哪个来睡老娘,老娘直接一刀嘎蛋!
戈母又追出来两步:“要是摸到什么野鸡蛋鸟蛋,别偷吃,带回来给大宝和你爹吃!”
接着恐吓她:“你爹和大宝是戈家的根,必须养好身子,要是出事了,咱们一家就倒霉了!”
关好:“……”
关好压根就不可能跟她说重男轻女不好的话,因为在眼下这个环境下,她悲催的发现,戈母的话竟然一点毛病都没有!
毕竟左边的汤家,听说上个月男人砍柴掉下山跌死了,这个月,家里才五岁的小儿子发烧烧死了。
等丧事办完,汤家媳妇并家里的四个女儿,一股脑儿的被汤家亲族给提脚卖了。
关好当时看傻了眼,小声同戈父说赶紧报官,却没想戈父说:“没用的,哪家死了男人,没有男丁在手,所有族亲都能分一杯羹,衙门也不管,甚至还会因你用这小事打搅官老爷的借口罚你银子,再打你几十大板。”
关好:“????”
靠!系统你死滚出来,你到底给我放到什么地方了!
系统:【……】
装死中,并不敢出来。
再一打听,就有人议论,说汤家媳妇但凡肚子里揣一个,没生下来之前,汤家族亲就不敢这么做。
关好也没指望系统给自己什么帮助,来了这边,那就只能安生的过。
她上了后山,挥舞着小手臂,一下一下的,认真极了,至少这种活动能锻炼臂力,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千万不能偷懒。
扑簌簌的,因为砍柴的动静,头顶上有鸟飞过。
看到落在脚下的鸟屎,关好沉默了一下,麻溜的扔了柴刀,跟猴儿似的爬到了树上。
鸟窝!鸟蛋!
她双眼晶亮,数了数里面有六个鸟蛋,留了两个下来,不顾鸟蛋的腥气,捏破了就往嘴巴里灌。
她一边灌一边泪流满面,天可怜见的,第一次吃生蛋吃出了幸福的感觉。
至于戈母说的,戈父和戈大宝出现问题,全家都得被卖——不好意思,她暂时没那么伟大。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她承认在现有的社会环境下,戈母的想法没有一点毛病,毕竟封建社会的女子压根就没有任何权利,连整个人都算是丈夫的财产,可关好还是想保护好自己。
她以及原主,对这个家没有丝毫的留恋和感情,即便是感念戈家男人给她庇护,那也得等她调养好身体再说。
一码归一码,她不会无辜占戈家便宜,总会还回去,但这个前提不是牺牲她自己。
胃里泛起暖意之后,关好滑下树,擦干净嘴巴,重新拎着柴刀砍柴。
为了不叫人发现她吃独食,她还将蛋壳给埋进地里去。
她人小背篓大,砍够了一背篓的柴,便慢吞吞的往戈家去。
“大姐,今日找到吃的了吗?”戈蛋跑了过来,小脸虽然也没多少肉,但比戈来弟姐妹寡瘦寡瘦的脸要好多了。
戈母跑了出来,见着大女儿,眉头皱了皱,还掰开她的嘴闻了闻:“没偷吃,行了,把柴禾劈小一点码好,烧起来方便。”
关好:“……”
这令人窒息的父母!
关好抱着背篓,坐在院子里墙角下开始磨洋工,就见戈盼弟背着猪草回来了。
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见关好坐着,就说:“大姐,我给你劈,我力气大!”
关好:“……”
关好有点感动,哪里好叫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给自己干活儿,就说:“你也忙大半天了,一边歇着去,这些柴我自己砍。”
话音刚落,戈母就在厨房叫:“歇什么歇,去挑水给猪洗洗!”
关好皱眉:“娘,河边离家里远,二妹一个人过去,万一遇着流氓——”
“没用的东西!”话没说完,戈母骂骂咧咧的出来了,“大宝,你陪你二姐去挑水,注意点,哪个男人靠近你二姐,回来就跟爹娘说!你二姐以后能换大钱给你娶媳妇,千万不能叫人占了便宜了!”
“哎!”戈蛋六岁的娃,说懂也不懂,只点头,站起来乖顺的站在戈盼弟旁边。
关好:“……”
关好起身:“二妹你劈柴吧,我去挑水。”
真碰着老流氓,在翻身村内,自己还能跑,盼弟就是一个土著八岁女娃,可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戈母哼了一声:“矫情!也没见你心疼老娘!”
关好没理她不干不净的话,拿了水桶扁担就往外走。
戈蛋咬咬手,跟上了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