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心头肉被人剜出来的感觉吗?
“砰”的一声,二人齐齐倒地。
……
心头肉的剜出,让本就惹人怜的两位相公更加弱不禁风。
屋内烟熏火燎的,南锦屏叉腰在那里当个喷火龙:“怎么伺候的?什么?药还要出去煎?”
她嗓门瞬间拔高:“既然是大夫开的养身药,那不仅要喝,更要闻!就在这屋里间,任何一丝带着药性的水气都不能放过,这样对身体才有好处!”
丫鬟看了一眼一床一榻上肺都快咳出来的二人,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将炉子搬进来就开始用蒲扇扇着火,大力熬药,丝毫也不好奇为什么大奶奶的屋里会有第二个男人。
“咳咳咳!”
“咯咳咳咳咳!”
床上的二人比赛似的一声高过一声,即便他们已如此可怜无助,也丝毫没能引起女魔头的一丝怜悯和歉疚之心。
周老太太昨儿等了一下午,不仅没能等来自己的好孙子,娘家唯一的根苗苗还被那新进门的恶妇给撵了出去!
她不依不饶的闹了一下午,好在周家其余人知道那女魔头的恐怖,硬生生将人安抚了下来。还说今儿一早周光韶就会带着他的媳妇来给老太太磕头请安,又说表小姐已被安置在村民家中,让其不用担心。
老太太一听,就知道孙子没护着他的表妹,虽有些难过,可心中更不想跟孙子生分了,便也按捺了下来。
因而今儿一早,人早早的就起来,更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什么带着钉子的蒲团呀、能烫掉人皮肉的铁杯子呀、还有加了绝育药的点心呀……样样准备充足,就等着那恶妇过来后,给她来一把狠的!
没想到人没等来,却听小丫头暗中嘀咕,说是天刚亮的时候大少爷的院子遭遇了刺客,大少爷如今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不得动弹云云。
周老太太:“!!!!”
乖孙哟,祖母的乖孙哟!祖母来看你了哟!
只是没想到,她到了孙子的院子,见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再往屋里一瞧——好家伙!
屋子里塞的满满当当,一个丑八怪正站在屋子中央,吩咐人将窗户钉紧,不漏一丝风出去。
而床上,她的乖孙正躺在上头,咳一下,身子就支楞的颠一下,跟那垂死挣扎的鱼似的,好不可怜!
周老太太当即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顾不得去思考儿子媳妇为什么不在这里,指着屋子正中央那个脸生的丑八怪就开始怒骂:“好你个丑妇,你当我周家是什么腌臜地方不成,竟如此坑害我家孙儿!来人,将这个丑东西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南锦屏犹豫了一会儿,正琢磨着要是把这老东西捶死了会不会落个不尊老的名声,没想到急匆匆赶来的赵氏却是不乐意了:“娘你是老糊涂了不成?锦屏是我周家的大奶奶,哪是能随意处置的?光韶现在重伤躺在床上,要是没有她这个当妻子的照顾,咱们这些当长辈的,又如何能放心?”
个老东西,要不是因为她娘家那侄孙女,儿子又如何会被这女魔头摧残!
没错,周光韶那是受伤越重,就越发坚定要将这个女魔头送给吴东方的决心!
因而早上母亲过来见到他这般模样,大惊失色就要报官,他赶紧将人拦了下来,还道:“娘,别去!你也知道锦屏的本事,今儿早上来了刺客,锦屏因心中记恨昨日表妹那纠纠缠缠的态度,这才没有救我!咱家既然有刺客,那就说明外头有人不愿意放过周家的人,有锦屏在……好歹能护咱们一护!”
他这话说得亏心极了,那刺客明显就是对着那个女魔头去的,偏偏这贱人竟拿他跟云光挡了剑当盾牌使!
可不这么说也没办法,这么一说,他还能安安生生躺在周家请医问药,若是将实情说出来惹得那女魔头心生不喜,自家从上到下、从主到仆,捆起来都不够她一巴掌拍的!
紧跟而来的周父和儿子对视一眼,也长叹一声:“娘,您就歇着吧,今儿早上刺客来犯,若不是儿媳在,怕是光韶此刻已没了性命!”
周父决定了,出去就加钱!
超级加倍!
请个更厉害的来!
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捂着心口,嘴唇子都哆嗦了起来:“你们,你们,不孝啊!”
她眼角流着被儿孙孝到的凄凉泪水,“我不过说她一句,竟惹得你们这般来顶撞长辈,我不过心疼孙儿,心疼你们侄女,结果你们……”
“罢罢罢,老东西惹人厌,我走就是!”周老太太长叹一声:“疼了这么久的心头肉……唉,随你们便是!”
话一落地,南锦屏敏锐的get到了关键词:嗯?心头肉?
她有些犹豫,旋即又想着自己如今可是周家的大奶奶,孝顺长辈那是应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屏风之后,抓着一白瓷托盘往桌上一放——
“哐当”一声,托盘砸在桌上,上头两块红艳艳的肉跳了一下。
南锦屏孝脸相迎:“老太太且慢!”
“方才孙媳听您说什么心头肉……唉,今儿早上情况紧急,孙媳也不知哪一块肉是刺客从您宝贝孙子的心口剜下来的,既然您疼了这么久,不如您老上来分辨分辨,看哪一块肉才是周家的?”
“……”周父夫妻:“????”
“……”周老太太:“????”
小贱人你踏马的说什么?!
心、心头肉?!
从好大儿孙子身上剜下来的心头肉?!
咕咚一声,承受不住刺激的两代三人成功倒地不起。
南锦屏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小手一挥,孝顺一推:“来人!老爷太太和老太太都死了,拿把铁锹来,就地埋了吧!”
“且慢!”床上的周光韶流血又流泪:“大奶奶,放过他们吧,今晚我就带你去,立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