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晏没应答,他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不怕的吗?”
“我---”林照野突然想到自己脑子里那些恶劣的想法,既然这样可以恶心方时晏,那他为什麽要拒绝呢,反正他到哪都能睡,不就是和方时晏睡一张床吗?他倒是要看看方时晏能忍得了他几天。
林照野蹬蹬的上楼回了自己房间,拿上换洗衣服就去了方时晏的房间,方时晏已经躺到床上了,床头灯开着,那人正捧着一本书在看,也不知道是真的在看还是在装逼。林照野去了浴室,方时晏房间里的浴室比他那个房间要大上一倍,并且浴缸和淋浴是分开来的,他想了一下,最後选择淋浴,他可不想泡方时晏泡过的浴缸。
林照野洗完澡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方时晏擡头看去,见他只穿着T恤和大裤衩,问道:“给你准备的睡袍呢?”
“穿不习惯,我都是穿这个睡觉的。”除了第一晚被方时晏带到这里没有换洗衣服,他穿了那个无限丝滑的睡袍,之後他都是穿自己的衣服,舒服,自在。
“头发去吹干。”
“不要,等会就干了。”林照野的头发不算长,洗完头用干毛巾擦几下,一会儿就能干。
方时晏欲言又止,他想到林照野说不喜欢他管着他,便不再要求林照野去吹头发了。
林照野坐到了床的另一边,把干毛巾扔到了一边的塌上,转身问方时晏:“有手机充电器吗?”
“抽屉里。”方时晏放下书,关掉他那一侧的台灯,然後躺了下去,等林照野那边找到充电器插上,他才道:“林照野,我们聊聊吧。”
“聊什麽?”林照野扒拉了两下头发,还没干,他便依旧坐着,然後侧过头垂下眼眸看向躺在他身边的方时晏,突然感觉好不真实,他和方时晏结婚了,还躺在了一张床上,正准备深入的聊一下。
“介绍一下我的家庭。”方时晏道:“我爸爸叫方知安,在你读的大学当教授,高三那年你见过他,我父亲叫陆珩,是个上将,我的双胞胎弟弟叫陆时澈,你认识的,现在在军部任职,上校军衔。陆氏是我爷爷的産业,我父亲不接手,陆时澈更不可能接手,所以只能我来接手。”
“我知道你家的成员,高中那次事情之後,我就知道了。”林照野收回视线,然後半靠在床头,道:“我爸妈离异,五岁开始跟着梁女士生活,但她忙的很,高二之前我都在外婆家,高二那年暑假才转回南城,父亲林柏,有个服装加工厂,在和我妈离婚後第三年又结婚了,对方是杭城人,就举家连带工厂一起搬到了杭城,据说现在经营的不错,一年联系个几次,感情不算深,但也没什麽隔阂,主要是他俩离婚的时候给了我一套别墅,算起来我父亲还不错。”
方时晏轻笑了一声,林照野再次看向他,道:“方时晏,你以後多笑一笑,笑起来就不那麽冷漠了,”
“我很冷漠吗?”
“嗯,高中的时候就觉得你好冷漠,不爱搭理人。”
“我只是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但我高三的时候,分明有搭理你。”
“嗯,是搭理我了。”林照野不太想聊高中的事情,他的头发干了,便躺了下来,道:“双方家庭介绍结束了,我要睡觉了。”
“灯关了。”
林照野伸手把他这边的床头灯关掉,屋里并没有陷入黑暗,贴着墙边的位置还留着微弱的夜灯。
林照野侧躺着,闭着眼努力的让自己入睡,但是听着身後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哪里能睡得着,他真是高估了自己,他根本不可能和方时晏睡在同一张床上啊。
林照野想翻身,奈何怕方时晏知道他睡不着,只好忍着,不知道过了好久,他听见身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惊讶无比,方时晏这个恐同的人居然能睡得着!林照野慢慢的转身平躺着,侧过头看向躺在他身边像个尸体一般直挺挺睡着的方时晏,不得不由衷的佩服。
林照野平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于是侧身面向方时晏,在微弱的夜灯光亮中,林照野仔细的描摹着方时晏的面容,英朗俊逸五官精致,比起高中时期多了分成熟的魅力,时隔十年,他再一次那麽近距离的看着方时晏,此刻,他理解了恍如隔世的意思,他和方时晏都不是高中的模样了,而是二十八岁的成年人了,还莫名其妙的结了婚,真是离谱到家了。
林照野想起高三那年,他是转校生,暑假补课的第一天,他为了融入刚转入的班级,和每一个同学都打了招呼,他脑子好,一圈下来把全班的人都记住了,大家都挺友好的。後来正式开学,他才见到了方时晏,他主动打招呼,方时晏就像是瞎了一眼不看他,又像是聋了一样没听到他的话,也没有回应他。
他当时就觉得这人真的好装逼,他最讨厌装逼的人了,可不知道为什麽,好像是挑起了林照野的胜负欲,方时晏越不搭理他,他越是要往方时晏那里凑,天天逗方时晏说话,直到後来---
林照野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想去戳方时晏,他小声抱怨道:“方时晏,你知不知道,你真好讨厌啊,高中时期讨厌,现在依旧讨厌。”
“林照野。”方时晏突然睁开双眼,抓住了林照野想要作乱的手,低声道:“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可以做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