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单凭昭王府的一家之言,恐怕无法让天下信服。
而且到现今为止,不止紫禁城的陛下没有派人过来,他那传说中的妻子昭王妃也不曾出现。
杨长史一直说昭王妃和他的感情多么多么好,昭王妃对他多么多么情深义重,可是前两日,杨长史说漏嘴。
之前他一直以为昭王妃没有到京城,目前正在往京城赶路,可是前两日杨长史被他套出话,昭王妃早就来到京城,也进宫去看了昭王的母妃崔慧太妃,却没有看他这个丈夫。
是杨长史骗了他,其实他和昭王妃貌合神离?
还是昭王妃知晓他已经成亲,所以不想面对他?
卞子晋皱眉沉思,这两日各种想法在他脑中混杂,弄得也没有时间温习功课。
不知道如何应对马上到来的殿试。
“爹爹,爹爹,你不舒服吗?”卞子晋的大儿子江承运蹲在他手边,歪头好奇地看着他,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承运。”卞子晋目光霎那间变得柔和,将儿子抱起来,“怎么了?要爹爹陪你玩吗?”
虽然他对子女的冠以妻姓有些不满,但是却甚为喜欢两个儿女,不同于江莲,两个孩子乖巧懂事,是完全属于他的血脉。
过往他有些遗憾孩子是妻姓,但是他又失了忆,不知道自己的本姓,现在他可以将两个孩子改回天底下最尊贵的姓,相信三娘也不会反对。
江莲牵着小女儿出来,就看到父子俩闹成恶一团,小女儿见状,也如小炮弹冲了进去。
卞子晋见状,将女儿揽入坏,大手故意往她的胳肢窝去,弄得小女儿笑的站都站不稳了。
江莲则是含笑看着这一幕,心中感谢那个暗中通知她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知道对方可能不怀好意,但是她是不会放开卞子晋的,那个所谓的昭王妃也别想在她这里摆架子,她已经让人通知爹爹,让他带着族中父老乡亲到京城给她助威。
幸亏她赶的及时,没想到自家夫君的身份比她想的更加尊贵,一开始她以为对方就是侯爷、爵爷府上的少爷公子,没想到居然是皇子。
想到此,江莲面上笑容加大,上前给卞子晋擦了擦汗,温声道:“你啊,孩子们被你宠的都快上天了!”
卞子晋握住她的手,目露诧异,“三娘,你不生气了。”
江莲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我能怎么办,已经是你的人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反正我想通了,若是朝廷不想你当王爷,咱们大不了回濉溪,你还有我和承运、承汐。”
她也不是蠢人,不管自家丈夫是不是,要看朝廷认不认,可是这两天门口看似门庭若市,其实来的都是不紧要的人,最重要的是,那个昭王妃迟迟没有出现。
哼!真当自己是仙女吗?
“三娘……”卞子晋眸光颤动,声音带着些哽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江莲羞涩一笑,“妾身亦然。”
两个小孩见状,扑到两人怀里,一人给了一个甜吻,一家四口看着其乐融融。
……
夜晚,残月如弓,冷清清地挂在夜空,惨白的月光将地面照的仿佛扑了一层雪。
“人到哪里了?”谢少虞负手站在门口廊下,仰头看着孤零零的残月。
一名高大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墙角阴影,恭敬道:“江父以及他的两个女儿、女婿、几个侄儿等人还有两天到直隶。”
谢少虞默默算了算,这么说来正好在殿试结束后,江父他们就能到京城,到时候就有热闹看了,“保护好他们。”
高大黑影躬身应下。
夜空云浪翻滚,时而如纱一般遮掩月色,悠悠夜风吹过,墙角暗影消失。
守在门口的钟柳从屋内拿出一件披风,走到谢少虞跟前,“公子,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呢。”
谢少虞披上披风,目光落到漆黑幽深的墙外夜景,“钟柳,你说,苏源听到昭王没死的消息,会高兴吗?”
“苏族长应该是高兴,江莲还有孩子对于苏源来说,没有昭王重要。”钟柳说道。
江莲看着没有多少心机,哪能和苏辰仪这种世家出身的人相比,尤其苏氏后宅的乱子可不比一些王公后院的少。
谢少虞笑了笑:“有时候人会被自己轻视的存在打败。”
……
按理来说,身为会试头名,廖修远会试结束后,他的住处肯定很热闹,再加上之前贡院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廖修远凭借脸已经预定状元,大家对他肯定更加关注。
奈何,此届又多了一个卞子晋,据说是流落民间的昭王,堂堂皇子流落民间,还参加科举通过了会试,而且还娶妻生子,家中还有王妃,大伙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卞子晋那里,许多人是抓耳挠腮,想要知道一个结果。
但是现在流言纷杂,各种说法都有,对于卞子晋这事,除了昭王府的长史出来,没见昭王妃发声,同在京城、和昭王是一母同胞的四公主也不曾派人登门拜访,这就让许多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为此,廖修远这边的关注度就少了,不过他倒觉得轻松许多。
他也有些好奇,卞子晋到底是不是昭王,若是的话,是不是不用参加殿试了。
……
殿试之前,按照往常礼部通知考中的贡士们三日后去宫中观摩学习礼仪。
贡士们听到通知,连忙做了准备,虽说参加殿试的基本没有落选的,最次也是同进士出身,但是今年不同,陛下改了要求,三甲同进士出身的人要进入国子监学习,成为国二生,在里面学习后,才能让做官,能入一甲、二甲,最好不要成为三甲。
若是殿试当天因为礼仪问题,被排到三甲,他们要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