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补嘛,比吃药好。
“十三呢,早些年也是坏了身体底子了,你们也别说我偏心,十三这边给的多一点儿是因着十三需要。”她又说道,十三福晋就挺感动:“让额娘为我们操心了。”
乌雅秀贞摆摆手:“做长辈的给你们操操心,这是应当的,你们受着就是了。还有六福晋送来的那些药材,我也分好了,你们回去的时候都带上。”
西北那边也有盛产的药材,至于一些小吃什么的,乌雅秀贞就没仔细分了,谁家喜欢什么口味,就挑选了些带回去。
这样将东西分一分,转眼也就是过年了。
过完年,康熙就给十四分派了更大的差事——往西北去平乱。
十四是意气风发啊,觉得康熙是太看重他了,不看重他,如何会给他差事?特意来找乌雅秀贞告别:“额娘,您不用担心,儿子现下有出息了,将来必然能让您享到儿子的福气。”
乌雅秀贞摇头:“享福不享福的,日后再说,你此去,需得小心谨慎,别以为自己打过胜仗,就天下无敌了。你平平安安的回来,额娘才是享福。”
十四只管点头:“额娘,我知道的,您别惦记我。”
他本来还想嘀咕几句胤禛的坏话的,但瞧着乌鸦秀贞脸色,到底是没说出口。大军就在城门口等着,十四也不好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只好赶紧告辞,骑马直奔城门口。
也不知道康熙是什么心思,竟是吩咐了胤禛来送。
胤禛面无表情的站在城门口,仰头看骑着马的十四,良久才说道:“盼十四弟早日凯旋而归。”
“四哥你放心,我定会早早回来的。到时候你我兄弟,也比一场,分个上下高低。”十四志满意得,马鞭子一甩,一弯腰,纵着马就冲出去。
那灰尘立马飞起来,差点儿没盖胤禛一头一脸。
幸好身边人拦了一下,不过,到底是让胤禛有些灰头土脸的。
十三就忍不住抱怨:“这个十四,实在是……”得志便猖狂。
他转头看胤禛:“十四这一走,这京城里,咱们是不是需得再……”树立起来一个靶子?要不然,还是将三阿哥给拉上?
胤禛微微点头,三阿哥不足为患,现在将人给捧起来,日后还是能将人给压下去的,换了别人,他在心里将众兄弟都给扒拉一边,也没哪个比三阿哥好用了。
不过,没等胤禛这边发力呢,人家三阿哥自己,就先跳出来了,人家在朝堂上主动找康熙说了,要修四库全书。这个工程可大了,没个三五年,那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的。
真要修,那就表示这三五年内,三阿哥都需得和这四库全书较劲了,没功夫再搭理朝堂上的事儿了。
康熙……应了。
甚至下了圣旨,整个翰林院,都为三阿哥所用。三阿哥要用什么书,要用什么人,翰林院都需得紧着他那边来。
十三都有些懵:“三哥怎么好像,一下子变聪明了?”
自家这边才刚做了决定,人家就想到逃避的法子?
胤禛沉默片刻才说道:“也有可能,是看十四都出京了,自己着急了,也想立件儿大功?”
可不管怎么说,人家埋头去修书了,总不好再将人给拉出来溜一圈。于是胤禛这边干脆就先自己低调下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皇上没什么吩咐,他就在家里看书练字。皇上若是有吩咐,能分出去的,他都分出去,将十五十六十七十八,能用的都给用上。
大臣们争吵,他就当听不见。不该他出面,不该他做决断的,他就连一个字都没有。
本打算这么熬着的,然而到了六月里,康熙就再次病了,这次是毫无预料,夜里睡下了,第二天就起不来了。梁九功来叫了两次——不能不叫,皇上得上朝呢,耽误了事儿,他这大总管照样是保不住脑袋。
到第三次,还没动静,梁九功就有些慌了,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但凡皇上好好的,听见叫,总要说一声的。可连声儿都没,保准是出事儿了。
随后叫了御医,进门一看,皇上昏迷着呢。
这下子就惊动了后宫里,乌雅秀贞匆忙就来了,御医也不敢瞒着:“上次昏迷就已经坏了身体,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这次……”
御医说的含含糊糊,但乌雅秀贞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之前能好,是因着头一次,饶是如此,也养了许久,人才算是醒过来。可这病呢,只有一次比一次严重的,没有一次比一次好的。
所以之前能撑过去的,这次就不一定了。
脑中有淤血,人倒下去,那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乌雅秀贞叫了胤禛进宫:“这次,你需得进宫来侍疾。”
这次,怕是康熙真的熬不过去。若是熬不过去,那最后一刻,就是有可能会下旨传位的。若他选中的是胤禛,胤禛就在跟前,事儿就顺利了。若他选中的不是胤禛……那胤禛就必得在跟前了。
“外面的人一律不许带进来,免得你汗阿玛误会。你自己也将差事给推了,在乾清宫,只管安心伺候你汗阿玛。”乌雅秀贞叮嘱道,胤禛一一应下来。
为不让康熙醒过来生疑,胤禛又特意将五阿哥等人请进宫,来吧,一起侍疾。
但这次,和上次是真不同。
之前那次,康熙就算是没醒过来,那呼吸是平稳的,心跳也算是正常。可现下,呼吸变弱,心跳几乎要看不见了。
几个皇子寸步不离乾清宫,就守在老爷子身边。
到了第三天,御医也没法子:“若是针灸,皇上能清醒片刻……”
就看乌雅秀贞如何选择了,是让皇上清醒过来,还是让皇上就这么无知无觉的去了。
乌雅秀贞沉吟片刻,咬牙:“请为皇上针灸吧,不过,需得请了宗室里的长辈们,还有朝中大臣……”
有些事儿,总得有个见证,有个说法才行。
她看胤禛,胤禛也是微微点头,若是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那谁愿意整日里和人辩驳自己的皇位是偷窃来的呢?冲他这些年对皇上的了解,对大清的忠诚,对百姓的坦率,若是……当真有个万一,那他也只能在选择被人非议这条路了。
总之,这皇位,只能是他的。
很快,宗亲,朝臣,就都被请进宫了。
乌雅秀贞哪怕是不明白朝堂上的事儿呢,这打眼一看,也就知道,请来的都是有重权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