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怪,再听听。
外面,青草擡头对上青柳澄澈而诚恳的眼神,预感到了什麽,慢慢涨红脸颊,半晌讷讷无言。
青柳转开视线,把手中的外衫给她披上,语气中承载了难以忽视的温情:“夜深天凉,快回去睡吧,别再委屈丶贬低自己。”
“柳大哥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
青草晕晕乎乎地转身回屋,她此刻想着,心悦殿下的确辛苦,还不如心悦这大个子呢,他也是个很好的人。
青柳看着茅屋中蜡烛熄灭,又擡头看看满天星辰,锋利的薄唇微动,似乎是说了个“傻丫头”,终于也回屋了。
艺书听了个全场,内心一阵:
你们没事儿吧
为了织蛛网,非得把有限的条件都利用起来是吗
而且,青柳你是不是崩人设了
你以前可是个正经的暗卫啊,怎麽突然就坠入爱河了
艺书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青草没多执拗,有些被青柳说动了的样子,他们能够两情相悦的话,也不错。
翌日,艺书起床後没有立即出门,特意给那俩刚産生了爱情萌芽的人留出独处的时间。
“柳大哥今天是要进山吧”
青草看他拿起弓箭,连忙把早起准备的饭食递了过去,“一天不吃饭可不行,带上这个。”
“多谢。”青柳接过布袋,低头望着容颜俏丽的女子。
她以前是不会特意为他准备饭食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有些微的,为他动心了
在男人专注且不含蓄的眼神下,青草一点一点红了脸,嗔道:“你这大个子看什麽看不是要进山吗快走吧!”
“我傍晚回来。”像是即将出门的夫君在跟妻子报备。
“我知道,快走。”
青草脸色愈发红艳,不轻不重地推了男人一把,触及他硬邦邦的手臂,又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听到院门打开,想着青柳确实要走了,自己现在出门也不算打扰,艺书便打开了房门。
青柳青草齐齐回头,就在这一瞬间,青草脸上的羞怯甜蜜,忽地被一股更加剧烈的情感淹没——说不清从何而来的炙热的痴恋。
沉重,压抑。
也许是知道不该,也许是害怕少年发怒,她迅速垂下眼睫,掐着手心福身行礼道:“公子福安。”
青柳在背後定定地看着她,而後抱拳躬身:“公子福安。”
临走,他还自以为隐秘地给了艺书一个不满的眼神。
这不会要走什麽冲冠一怒为红颜丶叛主弑主的虐恋路线吧
艺书又皱起了眉头,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此後专门试探观察了几天,艺书发现,只要他不出现在青草视线中,她就可以正常地做自己的事,与青柳相处还会有几分默契的暧昧。
可是他一出现,青草立马就会用那种“我知道我不该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痴迷眼神看他,完了还要欲盖弥彰地低眉垂眼,假装无事发生。
艺书:咱俩的眼睛必定有一方出了毛病。
要说青草是故意吊着青柳玩,那也不像。
青草与村里的妇人一起去河边洗衣服时,提起青柳会面露羞色,怕人误会,她还特意解释过他们不是亲兄妹。
提起公子,她也会冷静地说,公子身份高贵,她和青柳都只是仆从,一点也看不出她对她口中的公子有想法。
然後一回家,艺书一露面,青草的感情又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就仿佛有谁给她设定了一个程序:公子那麽好,你们朝夕相处,你就应该爱上他。青柳会宽慰你会心疼你,但他不能跟公子比,可以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想起青柳,艺书心中骂骂咧咧,三人都在家时,那狗东西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隐约真有想刀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