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火眼金睛。”艺书竖起大拇指,“家里许多技巧性的活,我们确实不擅长,但勉勉强强也能凑活着干。”
即便他什麽都会,也没一下子拒绝个彻底,而是笑说:“真到做不来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们一定不跟大家客气,到时候大家别嫌烦就行。”
村长连连摆手:“不会不会,绝对不烦。”
“恩公是俺们红土村的大恩人,没啥回报给恩公的,要是能给你们搭把手做点活,俺们心里也舒坦。”
原本还有些人眼红这仨外来者生活太轻松了,想赶他们走呢,现在发现他们能打土匪,那还有啥好犹豫的
必须想办法留下恩公啊!
这顿饭之後,不光是需要看孩子的家庭,村里所有人对艺书都热情起来,出个门到处都是打招呼问好的。
青草看看这架势,就悄悄问:“公子,咱们要久居红土村了吗”
“怎麽你嫌这里穷啊”
青草红着脸摇头:“没有没有,奴婢只是觉得,若要久居,公子的房间便要重新整修一番了。不如奴婢多绣几幅大的绣品,翻新翻新房子”
“不用。”
最大的那间坐北朝南带茅屋,艺书和青柳一人住一半,隔壁小些的给青草,最後一间最小的当厨房和杂物间了。
除了院里原本的这三间茅屋,他们还重新搭了个牛棚。
总的来说够住就行,而且就住三年,艺书觉得没必要费劲折腾。
“现在天热还不显,入冬天冷,就不好熬了。”青草解释说,“奴婢想着,至少得给公子造个火炕,门窗也得修得更结实不透风才行。”
“习武之人不惧寒暑,我正想说呢,你要不跟着青柳学点简单的功夫”
艺书躺在摇椅中,脸上罩了顶草帽,“不想学的话,就给你那屋砌个炕。”
“奴婢愿意学。”青草看看那边沉默劈柴的青柳,有些害怕的样子,
“可是那大个子凶巴巴的,也不爱理人,他能教奴婢习武吗公子您看,您有空教奴婢吗”
“……”
摇椅慢条斯理地前後摇晃着,上面的人似乎是睡着了,然几息之後,略显严厉的少年音从草帽下传出:“青草,你僭越了。”
“奴婢该死。”
青草当即跪地请罪。
她是个擅长生存的宫婢,对各位主子从来都是尊之敬之,从来不敢生出多馀的心思。
几个月前不小心撞破了殿下的秘密,差点去见阎王爷,她惊骇欲绝,便愈发谨小慎微了。
可今天是怎麽了
她怎敢提出这样胆大妄为的要求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殿下脾气格外地好,待所有人都随和亲切,她便当自己对殿下来说是特别的了
“奴婢不该心生妄念,请公子责罚。”
“下不为例。”
艺书没有责罚她,只是被草帽遮掩的眉头缓缓皱起,“我这边不用伺候,绣你的绣品去吧。”
“谢公子饶恕。”
青草舒了口气,忙不叠地起身回屋,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再胡思乱想。
可拿起绣品方一回头,透过窗子瞧见摇椅上闲适自在的少年,想到他再过两三年该是如何风姿卓绝,心脏控制不住地又怦怦乱跳起来。
古怪。
艺书眉头紧皱,忽地擡手一挥,木撑滑落,那一方小小的窗子“啪嗒”一声合上,隔绝了丫头过分放肆的眼神。
“嘶——”
绣针扎破指腹,殷红的血珠冒出,青草恍若失血过多,顷刻间惨白了脸色。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