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爻桤,又敛了敛眉,很不解的样子,问:“按说这凡人的药,不会对修道之人起作用啊,为何思安你会中招呢?”
爻桤本来喝茶,闻言险些呛到。她对于思卿猜出她不是凡人并不惊讶,毕竟她俩的相遇就很奇怪,可没想到思卿会猜的这麽深,她虽然不介意在思卿面前暴露身份,可是怕会惹来麻烦。
她正想说些别的,却又听见思卿继续猜:“莫非,思安你不会法术?”
她虽然一脸玩笑之意,可爻桤那口刚咽下的茶水却险些又上来,她讪讪地笑:“我资质不好,法术只是学个皮毛,让思卿见笑了。”
思卿道:“不见笑,不见笑,我怎麽会笑话思安你呢?”
本来这称呼也没什麽,可经历刚刚的那场梦,爻桤却觉得怪怪的,看思卿莫名有种“母上”的既视感。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既然思卿与我相熟了,就不必唤我‘思安’了,唤我……‘小桤’便好。”
思卿眉梢一挑,道:“‘小七’,莫非思安你在家排行小七?”
爻桤一愣,知道她理解错了,正想说“我家院中栽了棵桤树,所以才叫这个的”,但她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误会了也没什麽,便是道:“是的。”
思卿面色微妙,道:“令堂甚是厉害。”
爻桤:“……”
完了,无意间坑了自己母上,该不会半夜被她找吧?
她轻咳两声,道:“不是亲生的,收养的。”
思卿于是立刻道:“令堂甚是良善。”
爻桤:“……”
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思卿又问:“那小七你呢?也是收养的?”
爻桤道:“……我是亲生的。”
怎麽感觉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怪了呢?
思卿颔首,表示知道了。
爻桤又轻咳两声,正欲说些别的,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她目光偏向窗外,这才发现,原来天已经黑了。
思卿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怎麽一回事。”
她二人走出包间,站到走廊上,只见对面高台之上不知何时坐了位女子,隔着一层薄薄的红纱,隐约可见她玲珑的身段,脸上似乎还蒙了层白纱。
鸨娘笑眯眯的道:“仙儿,为大家弹奏一曲吧。”
微微晃动的红纱中,传来一声柔软的女声:“是。”
她抚上琴弦,勾挑起来。
爻汐生前极擅长弹琴,也极喜欢弹琴,传闻琴艺乃是天下第一,可惜爻桤却对琴并不感兴趣,只是碍于爻汐的威严浅浅的学了些皮毛。
不过她虽然不知道这女子弹得什麽曲子,却也晓得她琴艺很高超,虽然比爻汐还差的远,不过一个凡间女子能到如此地步,已然很了不得了。
这楼里的男子想必大多是不懂曲乐的,但他们也都被吸引了,痴痴的盯着柳仙儿看,虽然爻桤觉得这些人是迷恋柳仙儿这个人,而不是她的琴艺。
思卿突然偏头看向爻桤,问:“小七可觉得好听?”
“好听。”爻桤颔首,但又忍不住补充一句:“我其实不太懂音乐的。”
思卿笑的意味深长,道:“小七是不懂,还是不爱呢?”
爻桤笑笑,倒不觉得尴尬,正要实话实说时,忽而听见边上人道:“苏大人觉得这琴声怎麽样啊?”
爻桤不由偏头看去,只见身旁立个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面如冠玉,墨发乌瞳,气质很清雅,如同君子兰一样,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线,四下打量,似乎在警惕着什麽。
说话的是一位儒袍男子,相貌虽不错,可是跟这苏大人比起来,却是差的远了。
虽然月昔酒给得卷轴不靠谱,但好歹给了两人的画像,所以爻桤知道这紫衣男子便是那女扮男装的的苏允。
苏允闻言看了过去,淡淡一笑,道:“甚好。”
中规中矩的答完後,她又偏头看向了台子。
那男子自知没趣,摇摇折扇,也看向了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