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的话在齿间滚动,最後还是没有多说,挫败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其实他被控制的时间其实很短很短,大约是在契印结下的第五天,就已经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
他始终清楚的,沉雎不信他,甚至宁愿将温柔交付一个傀儡,这些日子里的亲密无间,不过是建立在那个控制心智的契印之上。
所以他只能装,他想,只要扮演一个一无所知的傀儡玩偶,沉雎就不会再索要以前的债,沉雎就愿意留他在枕边,就愿意与他相拥而眠。
可从他忍不住要讨回项链的那一刻起,这场美梦就被他亲手砸碎了个干净。
“要不丶要不你再对我做一次,你再试试控制我,好不好?”凌啓期期艾艾道。
沉雎不答,只是隔着几步远,沉默且冰冷地看着凌啓。
许久,他却忽然轻声道:“算了。”
像是放下了什麽。放弃了什麽。
凌啓心里骤然一凉。
明明……不是他故意要清醒的啊。
可是,即便如此。
即使他是清醒着的。
凌啓回头望了眼身後重叠群山,山脊连着天空,交界处有鸟群盘旋巡飞,却又落回枝桠,好像永远都逃不开这座土木牢笼。
再次看向沉雎,眼中已经酸涩万分,慢慢涌上了两泉泪:“我骗了你,可是我从来没想过离开,我是清醒着选择留在你身边的。”
日光斜照,树冠打下的阴影模糊了沉雎的面容,叫凌啓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吗?”
沉雎却摇头。他甚至不愿意再多说什麽了,只是淡淡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不需要你的清醒”
沉雎最後看了凌啓一眼,转身迈步离开,不再回头。
这竟是他的告别。
凌啓想过沉雎会恨,会报复丶折磨自己,维度没有想过这样寻常的告别。一滴泪从他眼眶掉落,他茫然道:“我不知道。”
沉雎对他的爱,沉雎对他的恨,沉雎的温柔纵欲和沉雎的不动声色,沉雎给他带来的一切,好像都化在这滴泪里。
“沉雎……”凌啓在石头上膝行几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沉雎背影逐渐离去:“沉雎!”
泪再也关不住了,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凌啓停下来,颓然弓着腰,不解地问土地丶问落叶与虫蚁:“可是,我还要怎麽做才是对的呢?我还不够乖吗?我——我从来都是没有资格做选择的那个人啊。”
太难了。
他的人生似草芥,甜也艰难,苦也艰难。
泪还在不停往外冒,沉雎却已经无动于衷地走出十多米远,凌啓擡头望着,胸膛剧烈起伏。
他压着哭腔朝沉雎喊:“我想要你原谅我,想要你爱我——”
为什麽说出口的话依然是索取呢?
凌啓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知道沉雎不会因此停下,所以只能擡手用袖子盖住双眼,好让泪不那麽汹涌。
可是面前的光忽然被遮挡,有人拉下他的手。
沉雎半跪在他的面前,抹去他的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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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模做样走出十里地)
(听见求复合)
(咻地一下闪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