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岐槡大笑。
“甲刃丶尾羽,还有……”头颅咕噜咕噜地滚回床边,绕着床脚,像是模仿笑得步伐踉跄的姿态,“你们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护心鳞,就在这座房子里,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凌啓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毕竟是在正常社会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类,面对这样一颗诡异的头,还是难免有种恶寒之感。邑馀光瞧见了,很快伸手过来拍拍他的後背,一股虚无缥缈的温流便顺着那手心注入身体,叫凌啓感觉身体一轻,不适感消失殆尽。
凌啓与邑对视一眼,得到某种确认。于是吐出一口气:“所以,你铺垫这麽久,甚至不惜用凌航引我们前来,究竟想要干什麽?”
“很简单。”岐槡爽快道,“打开护心鳞的封印,把力量给我,你们回去,百年内不许再来打扰我们。”
“凭什麽?”
岐槡一副无甚所谓的神情:“如你们所言,我原身破损,连拟态都拙劣不堪。反正你如今缺少一处力量也完全够用,借我一点换个安生日子又如何?”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找不出什麽破绽,却又完全无法使人信服。凌啓狐疑地盯着它,没有马上开口,身旁的邑便适时接过了话:“你拿什麽与我谈判?”
“哈!”岐槡扬起得意的眉眼,“你不会以为我在甲刃与尾羽上做的手脚经此而已吧?”
“那只是我掩盖毒味的手段而已,你力量优越,你看不起我,明知我做了手脚也从不忌惮,但你想不到吧?我这次的毒是用自己的寿命所炼,已经随甲刃和尾羽融合进你原身之中,虽然弄不死你,只要我想,现在开始就可以让你——”
“——怎麽说呢?不太好过。”
凌啓看见邑的眉尾不大明显地动了动。
但那头岐槡依旧未停:“小航不介意我的拟态是这样,倒是你猜猜你身边那位介不介意?他刚刚看见我都要吐了。你不配合的也没关系,等我的毒把你变得比我还要难看,我也好奇你要忍受他弃你而去,还是用不受控制的力量继续强制……”
砰——!!
是邑甩出去数道金光。
巨大的声响骤然炸开,房间里尘埃高扬,凌啓被呛了几口,眼睛里都咳出了泪花,才反应过来方才岐槡是在用他威胁邑。
他有些懵,虽说不至于像岐槡所说的那般,但想想他与邑的关系,似乎也不到需要他急着表态的程度。
思索间擡头,尘埃落下,岐槡已经又恢复了完整的身体,好生生抱着凌航端坐在床上。
邑在看凌啓,凌啓却错过了它的目光。
“你急什麽?”
岐槡手上温和地拍着凌航,灰瞳却直勾勾盯着凌啓:“再者,我若有些什麽闪失,小航怎麽办?你说呢,兄长?”
凌啓能感受到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盯着掀开被子同样投来目光的凌航,胸腔里的心脏在狂跳。
真是精妙到完全不需要藏锋的一盘棋,拿他威胁邑,又拿凌航威胁他。
但岐槡的所有设计都建立在他的态度上。
它企图操纵他对邑的态度,操纵他对凌航的态度。
可惜这是连邑都做不到的事情。
凌啓突然笑了,将脸上的犹豫与狐疑尽数抛去,显得那双眼睛像狐狸般狡黠。他牵起邑的手背亲了一口,眨眨眼。
“没事,好好表现我还要你。去,帮我把凌航带过来。”
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