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岳的声音混进心跳声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有意模仿奶奶的语气,蒋星一觉得自己真的听到了奶奶在耳边说这句话。他小声地“嗯”了一声。
“奶奶给你的钱要是真不想用就先存着,上大学的费用有我呢。”
干吗非招我哭,蒋星一的鼻子有点酸。他掩饰般的清了清喉咙,更小声地一“嗯”。
时岳没听着这声,低头看也只能看到个脑袋顶。他想起蒋星一埋怨过自己只把他当小孩,心一紧,当即脱口问:“你不高兴了?”
“没有。”蒋星一答,声音里听不出什麽。时岳却紧跟着又问:“真没有?”
“没有啊。”这次的回答好像有点不耐烦。时岳抱着蒋星一没动,在心里判断这次的否定答案到底保不保真。判断了半天,时岳得出的结论是还不如让他现写一篇微小说来得容易。
“星一,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不是可怜你,也不是……嗯,也不是看不起你。我是想着我这有钱,你上学考试就不用想这些,不用有负担……再说你以後还会挣的,是不是?”
时岳斟酌用词,说得磕磕巴巴。蒋星一听了仰起脖子把时岳的头按低,碰了碰脑门,确定时岳没有发烧後拿脸贴了上去。
“我是什麽爱喊狼来了的人吗?”
时岳一下笑了,笑出了两个很小的酒窝。他捏一捏蒋星一的脸肉说:“前一阵我都被你吓出应激反应了,总怕你说的和想的不一样。”
谁吓你,蒋星一在时岳的酒窝上咬了个口水印。他第一次知道这人笑得深时会有酒窝。时岳捧着他的脸和他对视,笑收起一点,蒋星一听到时岳问:“星一,以後你可不可以怎麽想就怎麽说?我要是做了什麽让你不舒服丶不高兴的事你就直接告诉我,我都会改的。我心里也没真拿你当不懂事的小孩,我是……我是总忍不住想多疼你一点。”
时岳的最後几个字说得很轻,还没有蒋星一悸动的心跳声重。青年喜欢他喜欢到怎麽说怎麽做都怕错,蒋星一在这份喜欢里感觉到了疼爱以外的珍视和尊重。
“知道了。”蒋星一拖着声调,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害羞,“我现在真的没有难过,我的心情比前几天缓和很多。而且——”
蒋星一趴在时岳耳边哼哼:“你不用改。你该管我的时候就管我。”
这下时岳又笑了。“要我管你啊……”他伸手拍了拍蒋星一身後的两团,“那你自己说,嗓子没好就偷酒喝,该不该罚?”
?!这人怎麽知道的?蒋星一浑身一僵,撑着胳膊逃开魔爪,刚逃开又被抓回去。时岳低低的笑声环绕在耳边,让他支支吾吾丶羞愤交加,最後只能撇开眼说了句:“我困了。”
“那就记账。”时岳沉下嗓音,没吓唬住小孩,因为那俩酒窝还深深嵌在他脸上。蒋星一上嘴一边咬出一圈浅浅的牙齿印,晃着腿重复:“我要睡觉!”
调门曲里拐弯的,活像个小醉鬼。
“好,睡觉,现在就去。”时岳怀疑这小孩是不是酒劲才上来,他抱着人掀开窗帘往里走,嘴上哄道,“我也要睡了,明天还得去店里挣钱养小孩呢。”
“你好好上,挣了钱先给我买排骨吃。”蒋星一理所应当地要求,被放到床上还不松手,一使劲把时岳的上半身拽低下来。
“干吗呢,小狗皮膏药?”时岳温柔地羞人,羞了没两句又把蒋星一抱起来,靠到床头让小孩蜷在自己身上,“明天就给你煲排骨汤。你也好好上学,等我写不出东西的时候可全指着你接济。”
这话一出两个人一齐笑了,笑声和心跳声贴着,连身体的震颤都严丝合缝。笑完,蒋星一找到酒窝的位置把嘴放上去。
“那就这麽说定了,”蒋星一甜甜地在里面喷出一口酒气,“以後换我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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