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手,快速别过脸,没忍住笑出声,“噗,燕小九,你的表情,控制一下。”
“云澜!”燕小九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怪我?”我理直气壮地侧过头挑眉看向他,“是你像小狗一样凑过来的。”
燕小九:“……”
燕小九气呼呼地走了。
你看看他这人,之前说可以把他当小狗一样耍的人是他,现在耍了他还生气的,也是他。
啧,不经逗,关键是脾气还不小。
我拿出小箱子里的银票数第二遍时,气呼呼出去的燕小九,就又回来了。
也不知他在哪里买了些早点,提着进来时,扑面而来都是肉包子的味道。
“放桌上吧!”我头也不擡地说道,而後继续数着手里的银票,“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三……”
“云澜。”
他叫了我的名字。
声音软绵绵的,这是准备开始讨好我的前兆。
不出意外的话,如果我不应他,一会儿乖小狗就会凑过来,用他那张令乘国无数女子倾慕的脸来蹭我的手。
我太了解他了。
所以我打算不应声,放任燕小九采取下一步的动作。
“一百二十四,一百二十五,……”我数了两张,燕小九不出所料地揍了过来。
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我移开放在银票上的视线,稍稍分了点神看向手背。
不过覆在上面的不是燕小九的脸,而是个热乎乎的肉包。
“先吃早点。”他有些固执地说了句。
声音依旧软,可听着也有点犟。
“脸呢?”没碰到预期中的东西,我微蹙了下眉。
比起肉包,当然是燕小九的那张漂亮的丶滑嫩的脸蹭过来,更能讨人欢心。
“你也觉得,像这样讨好你的我,很没皮没脸是吗?”手背上的包子被撤了回去,燕小九的声音,突然就变得阴沉起来,“你下一句是不是还想说我不配,或者叫我滚。”
他丧气地,自嘲般地将这句话说完,便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到一旁的桌上。
突然转变的局势让我有些懵,我扭过头,将目光投到燕小九身上时,他恰好也回过身垂眸看过来。
成年的燕小九已经很高了,我趴着,他站着,这个姿势及距离下擡头看他,我的头需要仰得很高。
啧,我的小狗,怎麽能居高临下地看主人。
“你蹲下,过来一点。”脖子仰得难受,我不得不朝他勾了下手指头。
但平时都会乖乖照做的燕小九,今日却一反常态。
他怨恨地看我一眼後,便别过脸,看向门外。
那一瞬间里,他眼里的光,似乎在一点点变得黯淡,直至世界遮天蔽日,再不透进一丝光亮。
我循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门外。
此时正值乘国的早春,远处的树梢上有新抽出的嫩芽,绿意盎然。
近处的亭台下,春水荡漾,波光粼粼的一片。
一切的景,看起来都很美好,可我的燕小九,却不好,他眼下的尘间,好似是死气沉沉。
“你,怎麽了?”
我将银票放回箱子里,锁上盖子,小心翼翼藏到床底下,这才起身走近燕小九。
“你自己想。”他小声地,极其别扭地,又带着点埋怨地,说了这麽一句。
“我要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