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要揪着刚才的事不放,所以在他开口前狠狠瞪过去一眼。
这招很有用,菟丝花果然不说话了。
沉默片刻後,他很快换了个话题:“西国想与乘国结亲。”
我点点头敷衍地应着:“嗯,有耳闻。”
不然也不会隔三差五的,跑来京都,又是送葡萄,又是送马匹。
“西国国君,指明要我。”燕小九说到这,擡头看了我一眼,随後又很快低下头。
原来想结亲的对象是燕小九。
这哈蔽升吾勒不愧是国君,挺会挑的,就燕小九那张脸,一般的胭脂水粉还真没他好看。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想不通。
“此前在祈年殿见过一次,我记得,西国的哈蔽升吾勒,好像是男子吧?”
男子之间……也可以吗?
“嗯,云澜怎麽看?”燕小九小心翼翼问着。
还能怎麽看。
这哈蔽升吾勒虽然看起来是高大威猛,但年纪一大把不说,而且听闻口味甚至独特,後宫里什麽妖魔鬼怪都有。
用我们那边的话来说就是——癞蛤蟆娶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啧啧,燕小九才18岁,长得跟水仙花儿一样,嫁过去不得遭罪?
“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我会闭上眼睛的。”我边说边蒙住了眼,然後指缝分开一个小口,通过缝隙偷偷看燕小九。
他微微愣了下,有些诧异于我的回答。
随後他又小心翼翼地擡起那张好看的脸,神情紧张地盯着我,“我的意思是,云澜对两个男子……可会介意。”
我将捂住眼的手放下,义正辞严道,“燕小九,我身为圣子,自当心怀宽容。”
虽然我对这短袖之癖并不理解,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点值得尊重。
情感之事,往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只是恰好喜欢的人,与自己性别相同而已,这并无对错之分,只是每个人的缘分和选择不同罢了。
听到我的回答,燕小九似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云澜不介意就好。”
他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圣子不通世间情爱,何来介意一说?”
我再次开口,但我的话音刚落,燕小九那刚刚放松的神情再次紧绷起来,眉宇间染上凝重。
他沉默了半晌,长长叹息一声,才答非所问地说了句,“云澜如果不是圣子,就好了。”
“如果我不是圣子?”
我心中暗自思忖,如果我不是圣子,我可能初到乘国的那天,就摔死了;
如果我不是圣子,那个下雪的冬天,我就不会去祈年殿;
不去祈年殿,便不会在出宫的路上遇到燕小九。
想到这些,我轻叹一声,带着几分自嘲的口吻低语:“如果我不是圣子,应该不会在雪地里救下你。”
毕竟如果我不是这个身份,根本不敢救下他。
燕小九不说话了。
他极少在我面前沉默不语,大多数时候,他似乎都和我有说不完的话。
“云澜,我本可以独自忍受黑暗的。”马车到了祈年殿门口,燕小九突然来了这麽一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像深秋最後一片黄叶的凋零,飘飘荡荡落到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我总觉得那涟漪里有什麽,可伸出手时,那湖面再不起一丝微澜。
“如果没遇到你的话……”他说完後半句,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跳下马车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
就好像他不开心,我也得跟着难过丶哀伤,染上相等的痛楚。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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