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仕礼摊开一账本,上面都是他誊抄的关于王家行贿的证据,徐遗边看边算,这王家为了一个官职豁出多少金银财宝都愿意。
徐遗漫道:“王家送钱送得最殷勤的还属在登榜之後,几乎每逢节日,无论大小,都有一封厚礼送给一个叫陈灵的人。”
刘仕礼补充:“这个陈灵现任职吏部,赶巧的是他也在永泰十六年秋榜的考官之中,王识正是通过他的路子获得通判一职。”
徐遗拈着书页,若有所思:“我记得主考官是韩大相公?”
刘仕礼颔首:“不错,相公的意思是这二人在此案上有牵连?”
徐遗:“牵连与否,他们总能撇清,重要的是,官家正好缺一个名头。”
刘仕礼将王识买官始末整理成告示张贴在定溪府前,立刻有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的奔走相告,一时半刻定溪府被围得水泄不通。
王识由徐遗带来的人进行押解,刚从大门出来,堵在大街上的百姓立刻躁动万分,指着王识痛骂。
一路至城门口都挤满了人,不论与王识是否有过怨怼,或是看他不惯丶生意上苦王家霸商久矣丶为寇如山鸣不平,哪怕杵着拐杖走不了路,擡也要擡来的,纷纷朝王识扔去烂菜叶子再啐上一口,千百张嘴骂出的唾沫星子淹得王识颜面无馀擡不起头。
“仲平兄真的想好了,要留在定溪?”
徐遗与寇如山站在山坡上看着这一幕,再次问道。
寇如山释怀:“想好了,世人所推崇的功名无外乎沙场斩敌丶高官厚禄而已,可是能得天下万民的认可,也是功名。我感激他们,所以我要留在这里以身报答。”
徐遗正色行礼:“那便有缘见之,珍重。”
寇如山:“珍重。”
“徐相公!”一声焦急的呐喊自山坡下传来。
徐遗寻去,一个小厮装扮的人跑到他面前,脸色十分着急,看这样子像是千里迢迢而来。
但徐遗不识得此人,问:“你是?”
“小人是安王殿下派来的,王爷传信,许云程下狱,危在旦夕。”
“阿程……”
危在旦夕四字将徐遗的神思劈碎,他喃喃念出口,弃了马车独自离队赶回庐陵。
一路上他有时会忘了呼吸,脑中晕乎乎的理不清哪一步出了问题,唯一清晰的感受便是心在重重地跳动着,一次比一次疼。
快马加鞭北上,不曾停歇,不进餐饭,更不敢思念……
思念之中,好结果无踪无影。
雪又不知何时落下,盖在庐陵城里的楼阙上,天地雪白一片。
可徐遗见了分辨出庐陵正落着两种雪,一种自天而生,另一种自人们的手中抛洒。
徐遗闯了进去,接下一朵,眼中聚起凝重。
“太子薨逝,举国素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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