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恭喜你要结婚了。祝你幸福。”曾好雨干巴巴地说着祝福的话。
曾荷花又问起曾好雨的高中生活。曾好雨就说学校有很大的操场,风景不错,就是高中要学八门课,每天的时间感觉都不够用,这次寒假就有很多试卷要做……
曾好雨讲着讲着开始兴奋起来,神采飞扬。曾荷花原本炫耀的心情淡了下来,慢慢躺了下去,“小雨,我有些不舒服,你随意坐一会儿,我先睡会儿。”
好在年夜饭要开始了,曾好雨“逃”出了房间。曾荷花依旧没精神,起不来,大伯母赵盼娣将饭菜送到了她房间。
这次年夜饭用了一张大圆桌,曾好雨发现只有一年多没见,但叔爷家有了很大的变化。
叔爷曾铁生沉默了很多,以前的他可是个爆脾气。他把还要去端菜的何小草按到了座位上,“我们都老了,该享享清福。国庆家的,你负责今天的竈头间。”
赵盼娣忙起身,“爸,这还用你说,你们吃起来,我去把汤端出来。”
曾好雨左边坐的是大堂哥曾有志,他一脸郁郁,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曾好雨,打了声招呼,问起她高中的成绩如何。
“她得了班级第1,年级第6。”李小妹听到了,有些骄傲地回答。她不认识多少字,发下来的成绩单上的数字是认识的。而且当时曾好雨到家,可是对着她得意洋洋地炫耀了很久。
“哟,小雨果然聪明。”曾铁生对曾金生说道,“她以後肯定是我们老曾家第一个大学生,好,好,好。二哥,你有福气啊。”
“说什麽呢,你没福气?大娃毕业後可是直接能分配工作的,国强家那两个摊子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你三个儿子个个好,别不知足。”曾金生看两个侄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就找补了下。
“是都好。”曾铁生笑了笑,只是笑意很浅。
三娃曾有为是曾好雨二伯曾国强的小儿子,曾有志正在劝他继续读书,明年初中毕业,要考学。
曾有为却不在乎地说,“我阿爸让我去帮忙,不读了。大堂哥,你看你今年都没毕业,我哥可是每月领钱了,多读了这麽多年书,毕业後还不是打工。”曾有为觉得,自家亲哥曾有成每月拿着钱,买衣服,买吃的毫不手软,这日子舒坦。干的活嘛,是累点,但以後他每天只干半天活,比他哥少拿一点钱不就好了。
“我阿妈说,以後让我去我姐家那铺子帮忙,读书太烦了,为啥一定要读九年。”四娃曾有财说。
其他人听到曾有财提到那个没影的铺子有些无语。
曾国庆听到了,拿起筷子直接扔到曾有财头上,“小畜生,你胡说什麽呢。”
桌上,团圆的气氛没有多少,只有各种“兵荒马乱”。曾金生丶李小妹,曾好雨三人抓紧时间吃了几口,找借口说要回去规整东西,这才逃出来。
回去的路上,曾金生一脸郁郁,“一个个都钻到钱眼里了。国庆他们就算了,二娃他们几个都不读书了,以後一直不出去,待在这个村里吗?”
曾好雨忙走到阿爷身边,安慰道,“阿爷,叔爷家是没有人看到读书的好处,大堂哥不是快毕业分配工作了吗,大伯二伯会慢慢改变想法的。你别挂心了。”
李小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两个侄子怕是以为我们俩口子傻呢,耽误他们赚钱。这次你回来,已经出了力,後面几天你在家里待着。”
曾金生闷声答应了。
後面几天,曾家来的人络绎不绝,曾金生的人缘很好,客堂间一直有人。曾好雨被李小妹关在屋子里写作业,让她别出门。
曾好雨有些无所事事,有时出去给客人们倒水。她发现以前的小学同学,大部分都在家里待着,男同学们打打零工,女同学们找好了对象。
年初五,曾国华家里摆了很多东西,何小草忙着归置,赵盼娣还是不见人影。村里的女人们在房间里帮忙缝被子,曾家庄的规矩,家里要给出嫁的女儿准备6床棉花被。李小妹一到就被她们喊过去说话。
“大娘,小雨还在读书吗?过年17了吧。今天怎麽没过来?”
李小妹帮着整理棉花,说,“她还小,读书起码还要再读个七八年的。今天,她和她阿爷去县里,一起去看我家老头子的战友。”
“读书好,以後小雨毕业後国家给安排工作多好。就和大娃一样,他今年就毕业了吧。
”
“男孩子不一样的,小姑娘家家早点成婚挺好的。年纪大了,没有人要的话,只能在家里待着,说出去都丢脸。”说这话的是大壮的婆娘秋芳,她一贯看不上曾好雨。
“秋芳,那你怎麽在给你两个儿子找对象,不是说男孩子不急的吗?”立即有人反驳。
秋芳笑了笑,嘴硬道,“就是看看,有合适的,我肯定先定下来,总不能让我家大毛二毛选人家挑剩下的吧。”
李小妹听着不说话,转而说起青南那边的事情,“小雨的爸爸给我们找了个房子,是楼房,地方小,没有我们乡下敞亮。”
女人们一个个问题抛了过去,李小妹挑了些能讲的说了些,对于自家的真实情况是一句话都不漏。
曾金生去拜访老战友,曾好雨不想跟着去,就在新华书店看书。
“曾好雨。”有女生走到了她的身边。
是李安安。她很是激动,“真的是你。”
曾好雨看到她同样很开心,当年,李安安在宿舍里为了她和孙芳吵架,一直帮着她。可惜当时她没有和李安安好好道别。
书店里不好大声说话,两人去了书店旁边的小吃店,各自点了一碗小馄饨。
从李安安的讲述,曾好雨这才知道原来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相信她作弊。
还有那个打学校脸的光荣榜,她的英语考了满分。
孙芳丶杜欣悦丶莫茹三人在初中最後一年就像是班级里“隐形人”,大家都不愿意理睬她们。钱老师在班会课上一直说,做人要正直,不能因为嫉妒就干坏事。
後来,孙芳初中毕业就回了老家,没再听说她的消息。杜欣悦没考上学校,据说在复读,她妈妈好像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