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繁序好不容易睡了个早觉,直到半夜隔壁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陆繁序闻声睁开眼,昏暗的视线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病床上的人不知道什麽时候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将头用被子蒙住,一会把被子又猛然掀开,焦躁不安,双手紧握成拳带着愤怒。
陆繁序见状心咯噔一声,手忙脚乱的下床,刚想开口去叫陈也。对面沙发那边倏地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别叫他。”
转头看过去,是一团漆黑的身影,听声音是王景修,他一个人静静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陆繁序诧异地顿了顿。
“王叔叔。”陆繁序叫了他一声。
黑暗中那人擡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後招手示意陆繁序过去,当然这些动作也是陆繁序盲猜的,他忐忑的回了一眼陈也,朝着王景修走了过去。
王景修放低了声音,黑暗中伸手递过来了一张类似于卡的东西,他说:“明天我要回一趟北京,这边有事情的话去找江文耀,这个是他的名片,上面是他的电话。”
他没有解释陈也半夜出现这个情况的原因,而是交代他走之後的事项,陆繁序迟缓的接下名片。
王景修身体前倾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声音没什麽起伏的说:“之前警局的人说陈也是二月的时候才被送到精神病院的,也就是说他之前不在精神病院。”
陆繁序凝眉看向身边的人影:“什麽意思?”不是说一直藏在精神病院的吗,如果不在神经病院那後来又为什麽会出现在精神病院。
“我不知道,本来想等陈也能开口说话了之後再问他,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太可能了,北京那边的警察说找到魏开了,目前正在跟踪,明天魏开会去墓地,他们准备实施逮捕,所以我要回去,既然陈也口中问不出来,就去问另外一个当事人。”
这话听的陆繁序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一脚踩空,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思索片刻,沉吟道:“陈也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是吗?”
王景修放下水杯:“不太乐观,暂时是这麽说,具体的情况只能等抓到魏开之後再看。”
不太乐观。。。。。。是什麽意思。。。。。。陆繁序低头看着手里的名片出神,许久之後,擡头看王景修,语气沉重:“我也想回去可以吗?”
王景修毫不意外,知道陆繁序要回去做什麽,他说:“你回去没有太大的意义,就留在这边吧,到时候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的,魏开这个人很危险,你回去不太安全,更何况陈也这边不能缺人。”
如果他走了这边能顶上的还有张科和江文耀,其实是没有什麽问题的,无论是张科还是江文耀,他们都能把陈也照顾的很好,真正让陆繁序不放心的是陈也,张科神经大条,有时候做事毛手毛脚的,没有办法很好的感受到陈也的敏感情绪,至于江文耀,陈也本来也不太喜欢他,现在又是这种情况,难免会对江文耀産生抵抗心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産生,只有他留下来自己照顾才是最好的。
再三衡量下,陆繁序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毕竟追根究底的答案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陈也。
次日王景修前脚刚走,後脚病房门口就多出了两个冰冷严肃的保镖,以至于张科和宋遇中午来医院的时候见到这一幕多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楼层,保镖是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本来就长的豹头环眼一脸凶相,还不茍言笑,陆繁序出来领着他们进去的时候,张科还缩着脑袋贼眉鼠眼地看向身边稍瘦一点的保镖,保镖感受到他的目光,轻描淡写的与他对视了他一眼,就仅仅只是一眼,张科就被那凌厉带刺的目光扫荡的浑身寒毛直竖,宋遇也没好到哪去,但至少也是在部队里待过的,心理素质怎麽说都要比张科强上太多。
进了病房後,张科快速关上门,嘘嘘叹了一口气,指着门外问陆繁序:“这什麽情况,我刚还以为病房遭人抢劫了呢!”
陆繁序被他幽默天马行空的想法给听笑了:“你要是送个几百万过来说不定还会有人抢。”
张科冷笑两声把手里的饭递了过去:“拉倒吧,别说几百万了,我现在就是一千都拿不出来,还倒欠你十万呢,你看我值多少钱,把我拉去卖了吧。”
陆繁序笑着接下饭:“我不傻,你不值钱,利益最大化,留着你才能收回钱。”
“操了!”张科抓了抓头发,回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赚钱吧,赚钱还钱,我这趟请假都半个月了,这两天也得回去了,本来就是实习期,才上班多久就请了两次长假,真的不行,再不回去上班我该无业游民了。”
一边玩手机的宋遇也说:“我也差不多了,估计到时候和张科一起走。”
陆繁序拆饭的动作没有停顿,他问:“什麽时候走?”
“後天吧,差不多了,回去就要上班了,而且我还得去宋时吟那边看看,看下那边还有没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地方。”张科头靠在沙发上,迷茫地盯着天花板:“等处理好一切之後希望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吧。。。。。。”他这话像是对着陆繁序和宋遇说的,又像是对着自己说的。
陆繁序支好病床上的小餐桌,抽空随口问了一句:“你和宋时吟是怎麽回事还没有跟我们解释呢?我记得你不是和于小小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