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怎麽比如?你知道他心思不纯就行了。”张科看向他,提高了嗓门。
陈也轻轻丢掉烟蒂起身从石栏上下来:“那你觉得立粥就心思纯了吗?”
张科不解,看向他:“不是,这跟立粥什麽关系?她就是一朋友,就是一过客,有必要牵扯进来吗?”
“为什麽带她来这里?你明知道我不喜欢。”
陈也转身面向阳台後的天空。
抛开一个不可控范围的陆繁序不说,就剩张科,除此之外他不希望有别人知道他住哪,家庭情况如何,这让他觉得自己不合群。
好比一整片深林,只要他屹立,他繁茂,他高大,不管他是不是一颗空心树都不重要,他在努力的融入,至于它的寿命还有多少年,什麽时候衰竭,那都是以後的事,而不是趁他还朝气蓬勃时就将它剖开。
他讨厌同情或者鄙夷的眼神,看的太多虽然表面上麻木,但实则内心早已阴暗潮湿。
“我已经解释过了,是路上碰到,给我提东西,我不好意思让人到家门口回去,所以让人上来坐坐,正好又是饭点,怎麽赶人?”
陈也不说话,与其说沉默,倒不如说是不想理人来的更准确。
他不喜欢跟人掰扯什麽,也没那个耐心。
换成别人可能早就发脾气走了,但是面对张科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办。
打从出生起张科就认识陈也,他太熟悉陈也现在这样的状态了,于是蓦地起身将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有些气愤:“对!如果是你,你可能压根不会让她帮你,你从来都是一个人,你总是一个人,做什麽都是一个人,陈舟野你想过没有?我为什麽天天累死累活的要跟着你,游戏不打,网吧不去的也要跟你好好学习?真是因为我妈吗?”
“我他妈是因为你!我妈根本不在乎我以後是不是一定要考个好大学,我就是想陪着你,能离你近点是一点,你的成绩好,如果你去的地方太远我跟不上怎麽办?你这个破性格绝对不会主动交朋友,委屈难受就只会抽烟,你连哭都不会,你会什麽?我不想以後偶尔来看你,你他妈就只会躲在阳台上抽烟!!!”
“操!”张科愤怒一吼。
紧接着“嘭!!!”一阵用力的关门声。
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底深渊,安静的可怕,让人没来由的心慌。
陈也手颤抖的拿出烟,最後还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他怔了两秒,蹲下想去捡,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突然顿住,旋即将头深深埋入臂弯里,耳边是盛夏蝉鸣,是窸窸窣窣的风刮过树叶的声音,是自由风的味道。
陈也却不知道怎麽办。
蹲了一会觉得腿有些麻了,他起身拿着钥匙出门。
在外面逛了一大晚上直到天黑才拎着一堆东西回来。
刚到巷口处还没来得及找钥匙,不知道哪来的一只手用力揪住他衣领将他扔到墙上。
背後好像抵到什麽硬硬的石头,疼的他半天直不起腰,周围黑的连人影都看不清。
陈也努力强撑着直起身,紧接着对方快速将手臂压在他脖颈处,力气不大,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因愤怒而颤栗的手,仿佛也能在下意识中找到他的眼睛,就这麽盯着。
谁都没有说话。
不一会那人像是累了,倏地松开手。
这股劲儿较的真没意思。
沉默之後,陈也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低沉着开口:“张科。”
“嗯。”他应。
“回家吧。”
跟谁吵架都好,就是不想跟他吵。
一点都不想。
“陈舟野,你下回再给我装死,不回我话我就打死你。”
楼梯道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紧凑有序的脚步声和少年带着威胁的语气。
狭小的空间短暂的停留过不大不小的回音,在安静的小巷里却听得格外清晰。
“嗯。”
夏季的夜晚闷热的令人浮躁,好在晚风还算凉爽,陈也在小阳台上支了个桌子,做了一个简易的小餐桌,後脚张科端着一盘小龙虾上桌,起身还不忘用手抓一个放在嘴里尝尝味。
这是陈也下午去外面买的,现炒现做,光买小龙虾也不够,还顺带拿了不少吃的喝的。
等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手里一罐啤酒,架势要喝个痛快。
但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下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