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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121 你不能跟着我了这回没有骗你（第2页）

原来不是伏羲琴？贺良景失望的叹了口气，道：“你多久走？”

“明早就啓程了，实在不能多呆。”向致远诚恳道，“要是贺兄和顾兄有时间的话，可以来京城找我，我定扫榻相迎。”

与向致远分别後，顾玉问起了伏羲琴的事：“你要找伏羲琴吗？”

“没错。”贺良景看着向致远离去的背影，道，“我得出远门一趟。”

顾玉愣了愣：“我呢？”

“你？你嘛……”贺良景眯着眼上下打量他道，“又没我厉害，又爱吃醋，带着你实在不知道有什麽特别大的用处啊。不如你在家等我几年吧。”

顾玉着急了：“你在说什麽啊？”

“我说的不是人话吗？”贺良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竟然不想带我一起？”顾玉跟在他身後，“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你离开我都不会不习惯吗？”

贺良景憋着笑，继续演：“为什麽会不习惯？我三百多岁又不是三十多岁，十五年算什麽？”

“算我的一辈子。”顾玉抓住他的手腕，定定道，“带我一起去。”

“……”贺良景无奈的睨了他一眼，“我说不带你去，你难道就会不偷偷跟着我吗？”

“那不一样。”顾玉执拗道，“你愿意带我去，和我偷偷跟着你，这不一样。”

“哎受不了你了。”贺良景逗人没逗成，反倒把人说较真了，剑修就这一点不好，“带你去带你去，我能就这样狠心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吗？”

顾玉愣了下，神色立马柔和起来，连说话都些许温柔了：“我知道你不会留我一个人的。”

之後他们踏遍几乎大半个人界，也没有找到伏羲琴的下落。而那晚，就当贺良景准备离开，再次更换目的地时，顾玉邀请他去过上元节。

明明这处地方给贺良景反馈可能性是最大的，可寻找伏羲琴又扑了个空，纵然再悠闲，贺良景一时也没了心思，顾玉一看他要拒绝，就牵着他的手凑过去亲他，边亲边哄道不要烦闷了，无论怎麽样我会陪你一起找的。

贺良景被亲的没脾气，半推半就答应了。却没想到在这个上元节灯会上，他听到了伏羲琴的琴声，弹奏出这个声音的人，只是一个茶馆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琴师，而琴师也仅仅将它视作一把不可多得的，别人当给他的好琴。

後来贺良景与顾玉又去京城见了向致远，彼时的向致远脸上多了一道长疤，已经四十多岁的他，重新看到犹如初见的贺良景顾玉二人，竟然落下了泪。

他怀念起年轻时潇洒自在的时光，记得三人在麦田里为老妇人忙活的情景，送他的那把扇他一直随身带着，上了战场都不落下，要是人死了，这扇子也算是个能辨认尸体的物什。

贺良景让他不要说那麽晦气的话，向致远却坦然自己活不到六十岁，不怕晦气的话，倒是怕自己死後，妻子会郁郁而终。

“不会这样的。”贺良景道，“就算爱的人死了，可自己的生活仍要继续，不是麽？”

“若是夫人能够这麽想就好了。”向致远叹气道，“她总总把我父亲定我寿尽之事太放在心上，甚至夜里还偷偷抹泪，不愿让我瞧见，哪里晓得我看的一清二楚。”

他说：“那是我第一次後悔我自己当初为何没有随父亲修道。”

贺良景说：“或许你应该让你的夫人多去参加一些别的活动，培养一些兴趣爱好，让她的重心，不要放在这个宅子里。”

向致远说：“我一直尝试这样，毕竟很多时候，我并不在京城，而是在边疆。”

顾玉兀的道：“她只是太爱你，所以旁的都不重要。”

向致远调侃他三次见面，这是他说的第一句好话，实在难得。

顾玉没有回呛，说：“因为我知道。”

向致远的女儿正从学堂放学回来，贺良景见她的眼睛与向致远十分相像，问她叫什麽名字，她盯着贺良景入了迷，道：“我叫向柏珊，大哥哥你叫什麽？”

“你好呀，我叫贺良景。”

向柏珊转头就对向致远道：“父亲，我想和小贺哥哥订婚。”

“？！”向致远一把抱起人捂住她的嘴，“你个小不点瞎说什麽呢？”他对二人致歉，“不好意思，小女年幼，权当童言无忌。我先抱她回夫人那里。”

贺良景看着向致远火急火燎尴尬远去的背影，顾玉在旁忽然说：“这些小孩为什麽都对你这样？”

贺良景好笑道：“小孩的醋你都吃？”

“……我想怎麽吃就怎麽吃。”顾玉自言自语道，“你管不着。”

後来他们又回了乾明山的那处隐居地，因为觉得太过空荡，又买了一株梨树种在了院子里，顾玉去找了合适的石头，做了一套桌椅放在树下，说等过些年梨树长高了，在这里可以喝茶。

顾玉修炼进步的的很快，贺良景不认真已经没法在他手下讨到好处，但一认真又时常在切磋中不注意伤到顾玉。顾玉‘恃宠而骄’，一受伤就以此为借口，不做到天亮决不罢休，偏偏贺良景又没法硬气拒绝。

同居的第一年过後，顾玉再没问过贺良景什麽时候走，也不再过问魔界裂缝一事。

他愿意在这般美梦里沉落，也时时做好了明天就会醒来的准备。这一梦却没想到持续了五十年之久，久到顾玉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哪个节点死了，之後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还是自己足够虔诚，每一年除夕，他默默向贺良景的祈祷被实现——明年，明年，然後又一个明年。

在第五十一年的惊蛰，首道春雷劈开了乾明山上的天。而穹顶的闪电却不似往年，经久不息的愤怒几乎将整座山震碎，直到最後一道照亮了整个天际，大地颤晃，而贺良景只是推开窗，看着屋檐滴落的雨水，四处端详这方他与顾玉居住的地方。

他还没真正离开，就开始感到怀念。

“顾玉，下雨了。”贺良景转头对顾玉笑了笑，“我可能得走了。”

“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

“你不能跟着我了，这回没有骗你。”贺良景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顾玉，拿着你的剑，为人为战。”

顾玉怔怔的擡头望着他。

贺良景擦掉他眼角落下的泪：“……不要死，不然我会恨你的。”

顾玉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出神的想，是不是这一次除夕的祈祷他没有拿出一万分的虔诚。

所以贺良景惩罚他的粗心，不愿再心软让他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