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宁南枝叫人看见,岂不是更好?……
却见皇後依旧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一手微微擡了擡,便道:“平身吧。”
又淡淡朝着一旁的宫人吩咐:“赐座。”
光从皇後的态度中,倒是瞧不出什麽端倪来,衆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自顾自地端了茶盏来饮。
宫人们会意,立即依着身份在旁边加了绣凳,姒夫人这才领着姒云琚乖乖坐好。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眼见殿中的贵妇人们都来的差不多了,又有宫人急匆匆进来,小心至皇後面前禀报道:“啓禀皇後娘娘,圣上那边说时候差不多了。”
言下之意,便是可以入席了。
皇後含笑点头,玉手一伸,搭在巧月手中站起身,朝衆人扫了一眼道:“既是如此,便请诸位夫人女郎们随我过去吧。”
衆人口中忙道不敢,却是规规矩矩跟在皇後身後,往华光宫去。
华光宫,乃是大祈接待各国使臣以及宴请的宫殿,整个宫殿皆以白玉造就,其规模约莫有三个乾清宫大,雕梁画栋更是不必多说,尽显皇家威严。
皇後领着衆女眷到时,永平帝尚未带着官员们过来,因此便先行安置女眷们入座。
许是运气好,又许是皇後刻意交代过,虞归晚同衡阳郡主的席位倒是紧挨着裕阳长公主一道。
只要微微侧身,虞归晚便能同长平说上话,而仪清等人的席位,就要隔得稍远一些。
“圣上已从乾清宫起驾,还请诸位夫人们稍等片刻。”
因着今日是男女同席,所以中女眷们皆是坐在右首,将左首的席位留给了官员们。
听闻皇後吩咐,堂下衆人也不再拘束,皆小心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起来。
长平小心翼翼探了头过去,低声道:“听说那宁国公主乃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向来是宁国皇帝捧在手中的明珠。”
虞归晚诧异挑眉:“若真是掌上明珠,又怎会送至大祈来。”
毕竟大祈这边,可是从未说过,要求宁国送出公主这般无礼的要求。
长平冷嗤一声:“道理谁都懂,可宁国皇帝如今年事已高。”
“宁国境内虽是物産颇丰,可到底国土不大,百姓也不多,这种情况下,无异于是小儿怀揣重金过闹市。”
“能傍上个周边兵力强盛的国家以求自保,定然是他们心中所想。”
“至于什麽掌上明珠,无非是用来擡高公主的身价罢了,至少,能叫她挑的人选和位分,好上一些。”
听长平娓娓道来,虞归晚颇为诧异道:“你何时这般通透了,这股子洞察人心的话,听起来都不像你说的。”
长平颇有些心虚地垂下头,这自然不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昨儿个晚上,她阿父阿母说话的时候,她凑过去听了一耳朵罢了。
二人说了几句话,便听见外间的内侍唱道:“圣上到——”
话音甫落,衆人齐齐起身,皆朝着这位大祈的君主行了一礼。
明黄色的龙袍掠过衆人眼中,永平帝大步迈上御案,捏着皇後的手在高处站定,才轻擡手道了句:“免礼,衆卿入座吧。”
闻言,t他身後跟着的各位官员皆是小心落座,好巧不巧,虞归晚对面竟是多日未见的崔砚。
二人视线冷不防相触,虞归晚睫毛一颤,便主动将视线移开。
对面,崔砚瞧着那张娇颜颇有些失神,待被左手旁的纪方夷撞了撞胳膊在轻轻回神,当即察觉到首位之上,太子冷冷投过来的视线。
崔砚白若冷玉的指节轻轻捏住杯盏,微微仰头,酒液顺着滚动的喉头一路浸进四肢百骸中。
见到崔砚,虞归晚不可避免地想起容昭郡主,搜寻一圈无果後,才探头问长平道:“怎得不见容昭。”
这些皇室中的事,裕阳长公主向来极快便收到消息,因此问长平准没错。
便见长平微微瘪了瘪嘴,眸中颇有些嫌弃:“你还不知道呢?”
“昨儿个,崔夫人请了好一圈贵妇们去梨香居听戏,你猜怎麽着?”
“舅母?”虞归晚蹙眉,她怎麽不记得舅母有听戏的爱好了。
她舅母出身王氏,从小到大,便是打发时间,也是偏爱看书丶书画一道,何时喜欢上看戏了。
尚未想明白,长平便眼皮一掀:“她们一行人原是听戏听得好好地,不知怎得,有位夫人出去透气时,偏偏就遇见了容昭同那个卿悦。”
“你也知晓,那卿悦一身的气质像极了崔砚,那夫人没瞧见正面,误以为是容昭同崔砚在一块儿。”
“回去时便将这事儿同诸位夫人说了,可是你猜怎麽?”
“崔夫人当即便说,崔砚当时定然在家中,领着侍女便出去了,这做东的走了,其馀诸位夫人也不好再留,便也跟着一道。”
“恰巧便撞见了容昭同那戏子颇为亲密的模样。”
“偏偏这容昭瞧见崔夫人也不心虚,颇为不将崔夫人放在眼中,一下便将崔夫人气病了,从梨香居擡了出去。”
虞归晚赫然,难怪今日不曾瞧见舅母,原是因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