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温声道:“杳杳说什麽,我都信。”
说完,他擡首瞧了眼天色,便将虞归晚送回房中,轻声叮嘱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好好歇着,有什麽事儿,咱们明日再说。”
虞归晚点点头,乖巧目送苏阑亭出了屋子。
至房门外,苏阑亭眸中的笑意寸寸冷去,轻声道:“月明。”
一道黑影应声落下,月明静静跪在太子脚边,恭声道:“属下在。”
“可有消息?”
自打虞归晚想要插手此事,他便吩咐了月明,去查陵城这些年的人员变动,以及陵城,到底是谁的人。
“回殿下。”月明拱手回道:“湛闻此人,从七品小官一路升到如今陵城刺史的位置,同刘远脱不了干系。”
“而刘远。。。据属下收到的消息,此人非常好色,搜罗了不少美人,藏于後院。”
苏阑亭皱眉:“没了吗?”
“属下无能,暂时只查到这些。”
“再查。”
“是。”
翌日,将将用过早膳,湛闻便将接风宴的消息告遇苏阑亭二人,二人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地应承了下来。
到了晚间时分,李月吟亲自送了衣裳首饰来绿芜院。
虞归晚瞧着李月吟以及其身後跟着的一串婢女,眼神落在了这些人捧着的衣裳首饰上,口中道:“夫人,这是。。。?”
李月吟微微一笑,温婉道:“大人说,今日邀了女郎去太守府,为贵人们接风洗尘。”
“妾想着女郎出门在外,应当是不曾带上赴宴的衣裙,这才自作主张,送了衣裳过来。”
虞归晚目光从那些衣裳首饰上划过,眉目舒展,笑道:“既然如此,小女便在此谢过夫人。”
李月吟忙道不敢,伸手将婢女们招上前来,一样样展开给虞归晚看了:“不知贵人喜欢什麽样式的,妾便自作主张选了些,贵人瞧瞧,可有合心意的。”
虞归晚打眼望去,旁的不说,几乎每一件衣裙皆是极贴合女子曲线的,虽是捂得严严实实,却有股子朦胧之意。
见状,虞归晚微微冷下眸子,这样的衣裳,虽是不出格,却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她纤手一指,随意指了件衣裳,正是件淡紫色的气胸襦裙,外间罩了件藕粉的轻纱外衣,瞧着便好看极了。
李月吟将衣裳放下也不再多言,吩咐了两名婢女为虞归晚将发髻梳好,便识趣地去了外间候着。
虞归晚淡淡瞧着她的背影,只觉湛闻的这位李夫人,倒是有些意思。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虞归晚便梳洗完毕,被人领着去了前院同苏阑亭汇合。
前院,湛闻同苏阑亭早已在门口候着,见虞归晚一来,衆人的目光顿时皆被她吸引,片刻也移不开。
苏阑亭眸中神色微冷,不轻不淡地唤了声:“湛大人!”
湛闻当即听出其中的警告之意,连忙收回了目光,口中道:“既是兰娘子来了,便请吧。”
苏阑亭伸出手,将虞归晚的手稳稳握在掌中,这才扶着她上了同一辆马车。
二人对外是未婚夫妻,自然是时时刻刻都要在一处。
天空一点点染上夜色,马车稳稳停在太守府。
许是得了吩咐的缘故,早早便有小厮们守在门口,一见车驾过来便迎上前来,恭敬将人往後院领去。
虞归晚扶着苏阑亭的手站稳身子,遥遥望去,便见太守府中灯火通天,恍若白日。
“贵人,这边请。”
顺着小厮的带领,几人踏入刘远用来宴请的院子中。
整个院子皆挂着亮通通的灯笼,依稀能听见房中传来的靡靡丝竹之音。
虞归晚皱了皱眉,便觉自己掌心被人捏了捏,顺着视线望去,就见苏阑亭递来个安心的眼神。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丝竹之声暂停。
其中左右两列皆坐着各位官员,下首第一的左右两边桌案皆空着,想来是为他们同湛闻留着的。
门一开,诸人的目光皆落在虞归晚二人身上,或惊艳,或疑惑,或贪婪。
大堂正中央,高台之上,刘远笑眯眯地唤道:“原是二位贵人来了,快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