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在虞归晚面上,先是一怔,随即笑道:“这位女郎,不知该如何称呼?”
不待虞归晚说话,陈嬷嬷抢先回道:“这是今日来府上的贵客,姓兰,大人吩咐了,叫您给安排个住处,许是要在咱们府上住上两日。”
李月吟会意,当即将自己身边的大丫头曼音唤来,柔声问道:“我记得绿芜院好像还空着?”
曼音点点头,笑道:“夫人好记性,正是,那边儿前些日子才洒扫过,当下便能住人。”
李月吟闻言,微微扭头问道:“兰娘子,我先让曼音带您去瞧瞧,若是您不喜欢,便再换个别的,可好?”
虞归晚自是无不可,当即点点头,笑道:“有劳夫人。”
说罢,便见李月吟笑着点点头,又召来曼果,曼悦两个婢子,叮嘱道:“这些日子你们好生伺候兰娘子,若是有什麽缺的,自管取了给娘子,可明白?”
两个婢子连声应了是,随後恭敬跟在虞归晚身後。
既已安排完,陈嬷嬷转身带路,领着虞归晚往绿芜院而去。
虞归晚自然擡脚跟上,心道这湛夫人倒是滴水不漏,甚至还派了人跟着自己。
沿着一条小道走了半晌,陈嬷嬷便笑道:“前边儿就是您住的绿芜院了,这旁边,就是二娘子住的端华院,娘子若是无事,也可同二娘子说说话。”
二娘子。。。
虞归晚敏锐地抓住陈嬷嬷话中的词,扭头笑道:“听嬷嬷这意思,府中还有大娘子?”
陈嬷嬷面色一僵,暗恨自己多嘴,随即很快笑道:“自然,这大娘子乃是府中已逝的姨娘所生,性格有些孤僻,若是娘子瞧见了,不必理会就是。”
虞归晚轻笑一声,淡淡点了头。
既是将人送到了,陈嬷嬷也不耐多留,当即便道:“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了,还请娘子好生歇息,曼果曼悦,你二人好生伺候兰娘子。”
说罢,陈嬷嬷朝虞归晚行了一礼,当即领着人转身离开。
远处的小道上,湛清茹皱眉瞧着虞归晚的方向,清声道:“这人是谁?”
一旁的侍女红枫闻言,当即凑至湛清茹耳边低语几句:“听说是大人叫夫人安置的,叫好生照顾着。”
“好生照顾。。。”湛清茹口中琢磨半晌,忽而冷笑一声,生的这般好看,莫不是个狐狸精。
她眸子微微眯了眯,才道:“走,同我去阿母那儿问问。”
从踏进陵城到现在,约莫好几个时辰过去了,眼下夜色已悄悄染上了天幕,湛家的侧门,一顶小轿极快朝太守府而去,稳稳停在太守府的侧门。
那守门的门房一见这轿子,熟门熟路地上前问道:“敢问一声令牌呢?”
一只保养得益的男人大手从轿帘探出,一枚刺史府的令牌赫然露在那人面前。
门房当即低头,两步上前将侧门打开,躬身行礼道:“大人慢走。”
随即轿夫将那小轿擡起,继续快步在府中移动,最终停在一个院子面前。
此时已是酉时,可那院中称得上灯火通明,湛闻轻轻掀开帘子,大步朝院中走去。
刚入正院,便见一身材圆润,年纪同湛闻差不多的中年男人端坐桌案之後,左右两边各拥着一娇媚女子。
那两名女子一清丽,一娇憨,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相似。
见状,湛闻当即拱了拱手,垂眸道:“下官见过太守大人。”
太守刘远微微擡眸,眼中的欲念同贪婪毫不掩饰地落在湛闻眸中。
“贤弟来了?浅儿,去,敬湛刺史一杯。”
他左侧的清丽女子当即盈盈站起身,一手端了酒盏朝湛闻而去,眸中欲语还休。
湛闻也不客气,一掀衣袍便在下首坐下,唇角微微一勾,笑道:“尚未恭喜大人,又得佳人。”
他目光在两位女子之间扫视,意味深长道:“这瞧着。。。还是对姐妹花?”
“贤弟好眼光,沫儿,去叫湛大人好生瞧瞧你俩。”
此话刚出,湛闻心中便明了,只怕这又是哪位同僚膝下的双生花。
那沫儿闻言,面上尽是不甘不愿之色,刘远见状,当即轻轻敲了敲桌案。
沫儿浑身一颤,连忙将面色一收,恭恭敬敬跪在湛闻面前。
湛闻对刘远的一些癖好知之甚深,心中知晓这二人只怕受了不少苦,只是他可没有刘远那般变态,也并不纵情女色,当即便正了脸色道:“大人,小的这次来,是有事相商。”
说着,他目光从姐妹二人身上划过,言下之意,便是要叫刘远将这二人屏退下去。
见他如此,刘远颇为无趣地挥挥手,冲二女笑道:“行了,下去吧,待会儿本官再来瞧你们。”
闻言,沫儿当即松了一口气,习惯性地去瞧浅儿的脸色。
却见她微微摇头,二人一道恭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