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娘子薄面生怒,狠狠将要伸手抓她的衙内的手打落,随即瞅准一个空子便窜至虞归晚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这位女郎,还请你行行好,替我做主吧。”
“陵城太守官官相护,小女子实在无处伸冤!”
“求您。。。”
她话未说完,便被一旁赶上来的衙内们拽住胳膊,顿时将她制住。
张金缓缓上前,眸子淡淡瞥了一眼尚在喊叫中的湛娘子,冷声吩咐道:“带回衙门去。”
“是!”那些衙内当即应了,手下一用力便要将湛娘子拖走。
湛娘子心下绝望,一双泪盈盈的眸子紧紧盯着虞归晚,一眨不敢眨,口中直呼道:“求您。”
虞归晚皱眉,手下不自觉地一动,却忽然被苏阑亭握住,尚来不及说话,便见一旁发号施令的张金走上前来,拱手问道:“敢问二位贵人,前来陵城可是有事要办?”
苏阑亭微微掀了掀眼皮,清声道:“你认识我们?”
“自然不识。”张金面露讨好,低头笑道:“只是这陵城中,像您二位这般穿着的贵人,可是不多。”
他没有说完的是,更别说那两张脸,瞧着就不是这样的小城中能有的人物。
苏阑亭微微敛眸,唇角轻勾:“不过是路过而已。”
张金见他不愿多说,当即也不再多问,只讨好笑道:“既是如此,小的就不打搅贵人了。”
“若是二位贵人有何要事,随时可来陵城衙门寻小的。”
“只要有能帮上二位的地方,小的万死不辞。”
说罢,他又连忙伏身朝虞归晚二人行了个礼,才转身小跑追上那些衙内们的脚步。
见状,虞归晚皱眉嗤道:“倒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
便是不知她们的身份,都能做到这般小心。
她话将将出口,苏阑亭便知晓她不悦,扭头温声道:“生气了?”
虞归晚不理,默默低头,口中轻声道:“我瞧那湛娘子,便不是个口出狂言的人。”
能在大街上彻底豁出去,只怕不是小事。
苏阑亭心下了然,轻笑出声:“便是要管,也要先用膳。”
说罢,不给虞归晚反抗的机会,长臂一拦,就拉着人往一旁的饭馆去。
另一边,湛娘子被张金领着押回了衙门中,连带着那张写了字的木牌一道。
刚至衙门中,张金便令人将湛娘子松开,面上一笑,又亲自沏了一盏茶朝湛娘子递过去,口中道:“湛娘子,我们不过是个下面干活的,像今日这样的事儿,还请娘子莫要再做了,也省的叫小的为难,您说呢?”
他目光从湛娘子面上轻轻划过,扭头唤来两个衙内,吩咐道:“去湛大人府上一趟,就说湛娘子在此处喝茶,请他派两个人来接。”
“是,大人。”那两个衙内听完,当即便转身出去。
张金这才悠悠回眸,见湛娘子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坐在原处,方才的茶盏是半点没有动过,张金心下一叹,好言相劝道:“湛娘子你这是何苦?”
湛娘子冷冷转过头,瞧着张金一声不吭。
“您这般执拗,只怕是讨不了好的,湛大人是您嫡亲的父亲,您就是服个软,又能如何?”
话音甫落,便听湛娘子冷笑一声,多的话,却一声也不肯说。
张金微微一叹,弯腰将茶盏又往湛娘子的手边推了推,轻叹一声:“您说您这是何必,小的也知道,您心里苦。”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何苦要为了死去的人,将活人的前程也搭上呢?”
“前程?我还能有什麽前程?”湛娘子嘲弄一笑。
话未说完,t便见外间急匆匆传来一阵脚步声,湛娘子同张金一道擡眸,遥遥便瞧见一身湛府衣裳的管家,身後跟着一队小厮们,一同的还有几个婆子。
湛娘子面露冷笑,暗道湛闻真不愧是陵城的刺史,就连捉拿自己的女儿都想的这般妥帖,生怕她跑了。
张金见状,悠悠叹了一声,擡步便朝着湛府管家迎上去,只是路过湛娘子时,忽而压低了声音道:“若娘子真心不甘,今日遇着那两位,恐能助您。”
他混迹市井这麽些年,能如那两位一般贵气的人,可是不多。
只是在张金心中,这两位最多也就是个王公贵族,至于太子这样的身份,那是想也不敢想。
湛娘子心下一惊,有些讶然地朝张金投去一眼,却见他早已挂着讨好的笑意,冲着湛管家道:“湛娘子早已候了许久,既然您来了,小的便也放心了。”
说完,张金一拍脑袋,忽然面带歉意道:“湛管家,您看,小的这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没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