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番话说的眉飞色舞,又将今日发生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尽数说与皇後听了。
皇後久居深宫,又向来端庄娴雅,与永平帝称得上是相敬如宾,可要说多恩爱,却也是没有的。
太子面上瞧着甚好相处的样子,可周身却是有一股子冷淡疏离,将他与旁的人都无形隔开。
因此坤宁宫成日里都是宁静的样子,眼下有了虞归晚,竟也变得鲜活起来。
皇後满眼慈爱地瞧着面前笑吟吟的小姑娘,她想,她知晓明安为何会如此喜欢这个小女郎了,别说是他,便是自己不也轻易就喜欢上她了。
“好孩子。”皇後轻轻弯腰,伸手轻抚了虞归晚的脑袋,温声笑道:“夜已深了,咱们杳杳需要休息了。”
说罢,又转头吩咐巧月道:“你去取些温水兑了花露来给虞娘子净面。”
“再去将小厨房温着的牛乳取来,叫虞娘子睡前饮一盏。”
因着虞归晚此次进宫许是得住上一段时间,皇後特意令人将坤宁宫的东侧殿收拾出来给虞归晚住,倒也算得上舒适。
一番吩咐下来,皇後又亲自将虞归晚送进东侧殿中,才晃晃悠悠回了正殿歇下。
翌日,汀烟早早便伺候虞归晚起身,到底是在宫中,比不得镇国公府中自在。
洗漱完後,虞归晚便规规矩矩来了坤宁宫请安,恰巧遇见皇後在懿旨之上加盖凤印。
见状,虞归晚眨眨眼乖巧道:“娘娘可是有事在身?”
“无妨。”皇後甫一擡眸,见是虞归晚过来,面上笑意更浓,朝她招招手道:“此事说来与你也有些关系,杳杳不如过来瞧瞧。”
虞归晚心中疑惑,与她有些干系?
莲步微移,站至皇後身边才看清那道圣旨是什麽,原是赐九门提督应诚之女应知也为齐王正妃,择日嫁入王府。
不过,这事与她有什麽关系?
见虞归晚不解,皇後先是将巧月召来,令她亲自往九门提督府上走一趟宣旨,才轻轻执了虞归晚的手问她:“可有用过早膳?”
虞归晚乖巧摇头。
皇後轻轻一笑,便擡手召来一宫人,笑道:“巧星,去小厨房将早膳取来。”
“是。”巧星立即应了退下,不多时便将早膳摆了满满一桌。
“明安说你早上的胃口一向不大好,倒是与本宫颇为相似。”说着,皇後轻轻捡了一枚杨梅小点送至虞归晚面前,温声道:“尝尝这些爽口的,可能用下些。”
“谢娘娘。”虞归晚用银着将那枚糕点送至口中,杨梅酸甜的味道立即在口中化开,确实舒服了不少。
见她舒服地笑弯了眸子,皇後才放下手中筷子,接上先前的话来:“将来待你嫁入东宫,只怕少不了与齐王妃,赵王妃走动,本宫这才说与你有些关系。”
“只是到底都还早着,杳杳也不必心中有负担。”
“再说了,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尽管问本宫便是。”
这些t日子,自打赐婚以後,虞归晚还从未想过将来要如何生活,可眼下皇後的话却叫她不得不面对以後可能出现的事情。
她不是阿母,也不是皇後,她真的能如同她们一般处理好东宫的一应事宜麽?
真的要如同这京中的每一个贵妇人般,成日周旋交际于各府中麽?
虞归晚默默垂下眸子,镇国公府人口简单,府中正经的主子不过也就她们一家四口罢了,可是东宫呢?
若是将来太子娶了侧妃。。。
思及此,虞归晚顿时没了胃口,焉嗒嗒地将筷子放下。
见状,皇後暗自後悔自己可是说错什麽话了,当即便笑道:“瞧我,不过是说些闲话罢了,杳杳可莫要放在心上。”
“若是有什麽不妥的,尽管告诉本宫处置便是。”
虞归晚垂了垂眸子,再擡眼又是一副小太阳的样子,朝皇後笑道:“娘娘莫要忧心,我没事的。”
来日之事,便待来日再说吧。
另一边,乾清宫中。
将将下朝,瞧着太子迫不及待淡出乾清宫的背影,永平帝微微皱起眉头,朝康禄问道:“听闻虞家的女郎昨日便进宫了?”
“是,圣上。”康禄微微弓下身子,小心回道:“原是太後将虞娘子召入宫中,不过却是宿在坤宁宫中。”
永平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而擡眸问道:“太後昨日可去寻了太子?”
康禄小心垂下脑袋道:“回圣上,并未。”
闻言,永平帝倒是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以为,依着太後的性子,定是要不依不饶地叫明安给容昭身边派两个禁军的女卫才是。
见永平帝面上一派思索的神色,康禄斟酌片刻,才小心回禀道:“奴才听闻,太後娘娘,似乎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