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走到太子近前,目光在不经意掠过一物时猛的一顿。
那是枚通体温润雪白的玉佩,一瞧便是上等的玉料,整体被雕成了山水间大雁飞回的景象,虽雕工稚嫩却也颇具意境。
崔砚心口被猛地一刺,他与虞归晚相处多年,自然知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见崔砚一顿,太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而了然t一笑,愈发温柔道:“咦,怎得掉出来了。”
“这是杳杳送我的,她说大雁乃是忠贞之鸟,与我二人甚是相配。”
“你也知晓她的性子,若是瞧不见我戴在身上,定是要闹上一番,幸好未丢。”
说着,太子小心将玉佩收好,放在心口上护着。
强迫自己从那枚玉佩中收回视线,崔砚身子隐隐一晃,愈发抿紧了唇,哑声换了话题道:“那些刺客瞧着都是老手,应是武功极高,便是大祈禁军,在刺杀的方面只怕也不如他们。”
太子修长的手指微微捏住玉佩摩挲,眸中思索一番,既如此,便只能是暗卫。
思及此,太子伸手将崔砚手中的帕子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上面的图案片刻,微微蹙眉:“孤怎麽觉得。。。仿佛在何处见过此物。”
他说的见过此物,自然不是真切的见过这枚物件,而是见过相关的记载。
崔砚擡眸:“当时臣手边无物,只得用他们的血迹拓印,因此有些不清晰。”
太子颔首:“无妨。”
忽而,太子眸色一变,笃定道:“阳鱼古佩!应是皇祖母身边的人。”
崔砚与太子目光相触,忽而异口同声道:“容昭!”
“啪!”
门外传来瓷器四碎的声音。
太子与崔砚皆是心中咯噔一下,坏了!
随即二人齐齐奔至门外,却只瞧见溅了一地的碎瓷片与汤汁。
虞归晚脚尖一点,快速飞奔在大慈悲寺中,心中只觉有滔天怒火。
容昭!你要崔砚,凭着太後的势力已然得到赐婚,为何还要对我咄咄相逼!
更何况,你若是有何不满,只管冲我来便是,何苦作践我母亲。
今日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决不能叫我母亲的罪白受!
虞归晚脚下不断轻点,从这个屋檐跳至那个屋檐,可目之所及,皆没有容昭的影子。
呵,可笑,若非她方才去为太子送汤,只怕还听不见此事乃容昭作祟!
思及方才衡阳郡主疼的满头冷汗,面色惨白的样子,虞归晚整个人都在发抖。
最终,待她脚尖落在静园门口时,恰巧碰见了寻她不得的虞归晚。
此时的容昭早已知晓衡阳郡主遇刺的消息,也知晓自己九个暗卫尽数折了。
“虞归晚!”容昭眸子狠狠一眯:“本郡主正在找你呢,你竟敢出现在本郡主面前!”
虞归晚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走去,整个人周身气势凛冽极了。
见状,空碧多年来的直觉告诉她此人极其危险,微微蹙眉便上前将容昭护在身後,小声道:“郡主,先进去。”
容昭却是不耐冷哼:“给本郡主滚开!”
说着,便伸出手去拽空碧,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当着虞归晚的面将她护在身後,难不成自己还能怕一个娇滴滴的虞归晚?
虞归晚将主仆二人的举动尽收眼底,忽而淡淡道:“容昭,我母亲遇刺一事,可是你的手笔?”
空碧眉头一蹙,虽被容昭扯开却也紧紧捏着剑柄,生怕虞归晚一招便取了容昭首级。
她心想,容昭虽是坏事做尽,可尚未蠢到极致,应是不可能直接承认自己做下的错事。
只要如此,那就还能拖延一阵子。
谁料容昭嘴角一瞥,哈哈大笑几声,便快意道:“正是本郡主,虞归晚!你母亲有今日全然是因为你,谁叫你不检点,竟是同已有婚约的郎君纠缠不清,她便是承了你的报应!”
容昭说的痛快,心中只幻想虞归晚此时定是痛到了极致。
“很好。”虞归晚淡淡点头,眸中一片平静。
随即骤然抽出腰间软剑,随手挽了个剑花便直冲容昭面门,竟是奔着取她性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