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房内渐渐大起来的声音,钟令嘉淡淡瞥了一眼,随即换了身衣服将被迷晕的汀烟唤醒,才转身去寻虞归晚。
走至院外时,钟令嘉不知怎得,随手拉过一个小沙弥,笑道:“你且去厢一告诉钟夫人,就说听见厢三有男女说话的声音传来。”
说罢,汀烟连忙塞了个荷包给那小沙弥。
怎料小沙弥轻轻推过,口中念了声阿弥陀佛,便一口应下转身离开。
见状,钟令嘉眸中一愣,随即自嘲笑笑,她真是。。。在那样的地方呆久了,一颗心也变得不干净起来。
与此同时,虞归晚同衡阳郡主也早早在禅叶院歇下。
衡阳郡主每月都来大慈悲寺,若是遇着虞云清身子不好,便是来小住些时日也是有的。
虞山心疼她吃不好睡不好,特意捐了不少香油钱,才游说了大慈悲寺的住持,长期将禅叶院用作衡阳郡主的下榻之处。
只是这到底是大慈悲寺,其中摆设都颇为简朴,衡阳郡主说,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她的诚心。
见虞归晚自打用了午膳就在房中坐立难安,衡阳郡主端华一笑,没好气道:“行了行了,若想出去便去吧,不过须得早些回来,咱们今日还要回府中。”
虞归晚一笑,快活地抱住衡阳郡主的胳膊摇晃:“谢谢阿母,我就知道阿母对我最好了!”
“你呀!”衡阳郡主轻轻敲了敲她额头,直换来虞归晚故意瞪大了眸子,衡阳郡主才忍不住噗嗤一笑,叮嘱道:“行了,去吧,只是要记得,不可惹事。”
“还有!若是遇着容昭郡主,不可与她对上,知道了麽?”
衡阳郡主略带正色道,如今太後与容昭皆在大慈悲寺,虽说也非得那麽巧就遇上了,多叮嘱两句总是好的。
“知道啦!”虞归晚吐了吐舌头,脑中盘算了一下令嘉那边的时间,扭头道:“阿母放心,我去去就回。”
衡阳郡主点点头,柔婉笑着看她出了院中,才低声嗔怪道:“这小泼猴儿。”
一旁的田嬷嬷听了,便笑着劝道:“女郎正是活泼的年纪呢。”
衡阳郡主也不反驳,只笑弯了眼睛瞧着外间和煦的天色,忽的感叹道:“我只希望,杳杳永远这般开心才好。”
“会的。”田嬷嬷伸出手,轻轻扶住衡阳郡主的肩膀。
另一边,静园容昭房内。
容昭轻轻吹了吹茶盏中蜿蜒而上的雾气,表情在雾气中看不真切,只听得淡淡的声音道:“如何了”
“回主人,皆在禅叶院歇下了。”暗一恭敬跪地。
“嗯。”容昭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即唇边渐渐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去做吧,让本郡主瞧瞧你们的本事。”
“是。”暗一应下就要离开。
“慢着!”容昭眼波一横:“若是逮不到虞归晚,她母亲也别放过。”
暗一颔首,随即领着衆人离开。
房中顿时只馀下容昭和身後侍立的空碧。
呵——虞归晚,你叫本郡主尝到了心动的滋味,那本郡主便要你比我更痛百倍!千倍!万倍!
容昭缓缓勾起唇角,也不知道,待崔砚收到虞归晚身死的消息,会是什麽表情?
想必待那时,他便会老老实实回心转意了吧?
容昭心情极好地将茶盏凑至唇边,轻饮一口。
“嘶——!”
“砰!”茶盏在空碧脚边四溅开来,碎片狠狠扎入空碧脚踝。
“废物!连个茶都泡不好,你是想烫死本郡主麽!”容昭狠狠皱眉,将茶盏摔完後又飞快起身,带着馀怒的巴掌狠狠扇在空碧面上。
见她一脸的窝囊样顿时更加来气:“没用的东西,自己回京中领罚!”
这禁军的人,果真不如皇祖母给她的人好用。
容昭颇为嫌弃地看着空碧退下,这种废物,真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建京崔家
崔砚静静端坐书案之後,忽然面色一凛,擡眸道:“什麽人,竟也敢擅闯崔家!”
回答他的,是一枚直中眉心的飞镖。
崔砚旋身接下,墨色的锦袍翻飞,随即看也来不及看,便飞身而出,却只能瞧见不远处只馀晃动的竹梢。
人已走远,崔砚也不是穷追不舍之人,只淡淡垂下眼眸,瞧着掌心的飞镖以及其上的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