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云琚说的对,这虞归晚,真真是个祸害。
空碧静静跟在容昭身後,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也不敢擡手碰。
跟在容昭身边,三天一小罚,五天一大罚,无事便拿她出气,她早早就习惯了。
天香阁二楼,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月明静静转身,至太子跟前复述了先前的一幕。
五月二十八百花宴
钦天监选了又选的好日子,果然称得上微风和煦,天朗气清。
虽是为太子与诸皇子选妃,皇後等人依旧是借着赏花的名头,既避免了那些落选女郎的尴尬,同时又能叫她们相处地更自在,展现出更真实的一面。
镇国公府中,东风苑
衡阳郡主早早便到了东风苑,亲自盯着虞归晚上了妆,又换了身不出错的衣裳,眸中仍旧挂着一抹担忧:“杳杳,不如母亲替你上道折子,便是称病不去了。”
往後再去大相国寺清修一段时间,或是就在家中设个佛堂,借口病弱祈福,也能将此事躲了过去。
见衡阳郡主担忧,虞归晚伸手抱住衡阳郡主胳膊,撒娇道:“阿母就别担心了,女儿早早便与太子殿下说清楚了,他定是不会选我的。”
听见虞归晚如此说,衡阳郡主脑中不期然地浮现出了上回的情景,微抿了抿唇:“那封信?”
虞归晚轻轻晃了晃衡阳郡主的胳膊,思及这些日子的宁静,笑道:“阿母,您就别担心了。太子殿下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不会为难女儿的。您瞧,这些日子,女儿与他不就并未有交集麽?”
“您若是再旧事重提,待将来的太子妃听见,那才是不好呢。”
衡阳郡主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母亲也不多说什麽了,只是你在宴会上一定要小心,切莫冲动行事。”
“阿母放心!”
待亲自将虞归晚送上八宝香车,衡阳郡主才轻轻蹙眉,对冬云叹道:“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太踏实。”
冬日一笑:“郡主这是不习惯女郎突然懂事了呢。”
衡阳郡主微微摇头,思及女儿方才那张明媚鲜妍的小脸,只觉心中不住打鼓。
宫规森严,衆外臣的车驾皆只能至宫门停下,依着规矩步行至秀蕊宫中,幸而皇後娘娘体恤衆人,特意安排了轻帘小轿来接诸位女郎。
因着是百花宴,自宫门口到秀蕊宫的路上皆摆满了各式花魁,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花香。
至秀蕊宫,整座宫殿从外围便围满了各色牡丹,魏紫姚黄应有尽有,内里更是别有洞天。
虞归晚踏入秀蕊宫後便径直寻了长平仪清等人,她二人虽不是皇子妃的人选,却也依着规矩受邀而来。
刚至湖边的亭子坐下,便见长平冲她努努嘴道:“你来时可瞧见姒云琚了?”
虞归晚一听便来了兴致,笑道:“不曾瞧见,怎麽,她又整出什麽幺蛾子了?”
长平噗嗤一笑,眸中颇有几分看笑话道:“她近来与容昭颇为要好,人刚踏进来没多久便被容昭叫走了,你可是没瞧见,她今儿个那身打扮,可算是。。。”
“算了,你待会儿瞧见便明白了。”
此时,正被长平等人说嘴的姒云琚也笑不出来,反倒脸色微沉地对上容昭的视线:“郡主可知晓自己在说什麽?”
容昭冷冷一笑:“姒娘子,在本郡主面前,再装就没甚意思了。”
姒云琚皱眉,心中无比後悔自己招惹上这个疯女人,什麽事儿都办不成,只会惹祸。
努力忍耐下心中的火气,姒云琚垂眸道:“臣女不知郡主此话何意,只是郡主的要求,臣女做不到。”
“做不到?”t容昭冷冷挑眉,勾起唇角道:“既然你如此无用,本郡主不妨为你指条明路,虞归晚不是同钟令嘉要好麽?只要你将钟令嘉牢牢握在手中,还怕掌握不了虞归晚的动向?”
姒云琚皱眉,她确实一直想将钟令嘉收为己用,毕竟她可比她那个愚蠢的妹妹有用多了,只是。。。
“只是你凭什麽要为我所用?”容昭淡淡笑道。
被容昭看破心中所想,姒云琚骤然擡眸。
“别这麽看着我。”容昭轻轻走近姒云琚,淡淡挑起其下颌,凑近道:“姒娘子如此花容月貌,又贤惠端淑,若是没了那碍眼的虞归晚,我三堂兄怎麽会不喜欢你呢?”
容昭微微一笑,继续道:“姒娘子,不知你明不明白一个道理。”
“本郡主虽是不能叫你一定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却能叫你一定坐不上,你要不要试试?”
便是姒云琚在今日入了皇後娘娘的眼,也需得过个十天半个月,宫中才会下达赐婚旨意,也正是因此,容昭才会这般自信。
见姒云琚怔住,容昭进一步缓缓道:“再说了,便是没了太子妃的位置,一个侧妃的位置,总不算辱没了你,对不对?”
“毕竟将来,若是姒娘子能抢先诞下儿子,那岂不是如宫中的柔妃娘娘一般风光?”
心底最隐秘的渴望就这般被容昭赤裸裸地说出来,姒云琚定了定心神,擡眸问道:“郡主,到底想要我做什麽?”
见她上鈎,容昭满意地点点头,柔声道:“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