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何青阳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不知姜媚之前的遭遇,只觉得她尊贵却亲和,清冷疏离的表象下藏着一颗俏皮灵动的心,这样的姑娘应该被好好呵护珍惜才是,怎能让人欺辱?
姜媚没想到何青阳会把裴景川当成登徒子,她连忙辩解:“不是这样的,裴大人没有轻薄我,昨日是我分神没有看路,不小心撞进裴大人怀里的。”
姜媚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何青阳根本不信:“公主别被裴家的好名声骗了,昨日我亲眼看到,分明是裴大人故意转身害公主躲避不及才撞到他的,而且他搂住公主的腰后,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同为男人,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就是对公主图谋不轨!”
何青阳说着握紧拳头。
也不怪公主单纯,连他都差点儿被瀚京第一公子的名号骗过去,公主被哄骗也在情理之中。
姜媚觉得这误会有点大,更重要的是裴景川现在就在这里,若是被他听到何青阳的话,怕是不妙。
姜媚不想让两人结仇,更不想让裴景川误会自己在背后说他坏话,微微冷了语气:“我知道何公子是好意提醒,但无凭无据的事,可不能乱说,裴大人的人品和裴家的家风都是绝对信得过的,昨日裴大人是好心扶了我一把,绝对没有占我便宜的意思。”
“可……”
何青阳连眉头也皱起来,还想劝说,被姜媚打断:“我早就说过不喜欢何公子,我与什么样的人结交,自有我的判断,不用何公子替我操心,何公子请回吧。”
姜媚直接下了逐客令。
何青阳眼神一暗,很是受伤。
他知道姜媚并没有皇室血脉,还被下放到丽州,这个公主名号虽然响亮好听,实则背后还是没有人为她撑腰。
他已经做好准备,若是裴景川真的仗着裴家的权势,故意欺压姜媚,他就算不能明着跟裴景川对着干,也要豁出一切,想办法救姜媚脱离魔爪。
可姜媚根本不相信他,还拒绝了他。
胸口憋闷,何青阳站起身,临走之前,他忍不住说:“公主在瀚京待过,应该知道裴三郎曾对一个女子宠爱入骨,那女子死了只有大半年,裴三郎在这种时候来丽州,恐怕只是把公主当成疗养情伤的替身,公主喜不喜欢我不重要,万不可被表象迷惑,沉溺其中。”
这一番话,何青阳说得沉痛无比。
生怕姜媚被裴景川迷了魂,飞蛾扑火般扑上去。
何青阳一腔真情和善意如同岩浆翻涌,姜媚愧疚得不敢再中伤他,正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死而复生的事说出来,裴景川便走了进来。
沐浴过后,裴景川换上了姜媚让人买回来的银灰色水波纹烫金锦衣,他还洗了头发,墨发未干,索性披散着,如此闲庭漫步地走来,好像在他自己家里。
何青阳瞳孔震颤,虽说是青天白日,但还是控制不住脑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裴景川才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这里。
姜媚的太阳穴也因为裴景川的突然出现而突突地跳。
裴景川对两人的表情视而不见,他走到何青阳对面的位置坐下,对姜媚说了一句:“衣服很合身,多谢。”
“……”
姜媚脸热,感觉像是被人呼了一巴掌。
她才对何欢欢说她和裴景川不熟,结果扭头就按照裴景川的尺寸买了合身的衣服,这不是明摆着撒谎骗人么?
何青阳整个人都麻了。
虽然姜媚一再地拒绝他,他却还是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
心痛之下,他勇气倍增,冷眼看着裴景川说:“公主身份尊贵,绝不是裴大人可以随意对待的人,裴大人若不能自重,我定要让父亲将裴大人的所作所为全部上奏,请皇后娘娘为公主主持公道!”
裴景川眯了眯眼,看向姜媚:“所以你不止对别人说我们不熟,还说我轻佻孟浪?
情根深种
“公主从未说过裴大人的坏话,是我根据亲眼所见推测的。”
何青阳上前一步,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满满的都是对姜媚的维护。
不等裴景川解释,他又大声道:“丽州虽然偏远,但往来商贾也能带来不少瀚京的消息,裴大人心中挚爱才不幸离世大半年,眼下蓄意接近公主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何青阳原本是有些崇拜裴景川的。
裴景川虽然家世显赫,但能出名全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还去军中历练了好几年,毫无世家贵公子的傲慢纨绔,实在让人佩服。
可因为姜媚,何青阳对裴景川的好感全无。
仗势欺人,把女子视作玩物,岂是君子所为?
更何况姜媚不是寻常女子,而是正正经经的公主。
就算没有皇室血脉,那也是金尊玉贵的。
裴景川挑眉,看着何青阳问:“你觉得我在图谋什么?”
姜媚身上没什么可让裴景川图谋的,怕何青阳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姜媚开口阻拦:“何公子,你真的误会了,裴大人并没有图谋我什么,你若再在这里放肆,我真的要生气了。”
姜媚冷了脸,显出不悦,完全不接受何青阳的好意。
何青阳顾不上心痛,只觉得姜媚被裴景川蛊惑太深,必须要揭穿裴景川的真面目才行。
何青阳全然没有把姜媚的话听进去,大声说:“裴大人只是把公主当替身,想用公主疗伤,图谋的只有公主的美貌,如此行径实在有失裴家人的风范!”
这话当真是严重了。
姜媚听得汗都下来了,裴景川并不解释,只偏头静静看着姜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