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馀却摇头:“不要,不要。”
他不想让裴邢之再多花钱。
而且,那个小狗是裴邢之亲手给他买的,是独一无二的。
就算有无数个和那个玩偶长得一样的小狗,即使买来一模一样的玩偶,意义却也是不同的。
“那就去找。”裴邢之说,“我陪你去找。”
陈馀擦了擦眼泪,点头应下了。
夜里气温相较于白日里低了许多,裴邢之守着陈馀回房将外套穿上才带着他出了酒店。
夜色中,店铺的灯火和街边的摊位就显得十分惹眼,街上的人流量也多了起来。
他们从酒店出发,沿着卖玩偶的店的那条路走着。
还好有路灯照着,地面才不至于黑得什麽也看不见。
陈馀一直低着头在地上寻找着,他就像只有一根筋一样,想着一件事情就一心扑了上去,无暇顾及旁人。
迎面而来的几个人都差点和他撞上。
只不过在那之前陈馀就被裴邢之拉到了一旁,挡在他身侧隔绝了人群。
“小心点,看路。”
“我知道了……”
沿着这条路大概走了十分钟,陈馀这才发现不远处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玩偶小狗。
只不过小狗已经不知道被过路的行人踢了多少脚,滚到了角落里。
路灯打在它不远处的地面上,衬得它更加孤独了。
陈馀连忙跑了过去,将小狗从地上捡了起来。
原本白色的毛发已经染上了许多灰尘,变得灰扑扑的,好像刚刚流浪回来一般,浑身都是细菌和尘埃。
脏死了。
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陈馀用衣袖拍了拍玩偶身上的灰,可还留残在里面的脏东西却无法轻轻拍下来。
裴邢之也走了过来,心中松了口气。
“找到了?回去吧。”
陈馀低头看着手中脏兮兮的玩偶,不知在想什麽。
“脏了。”
陈馀轻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好脏……”
裴邢之扫了眼玩偶:“没关系,洗干净了就好了。”
陈馀却摇头:“洗不干净了。”
“对不起,我把它弄脏了,对不起……”
这是裴邢之送给他的东西,本来应该像裴邢之一样美好无暇,和裴邢之一样高洁。
可是如今,在他手中却变成了这样。
变成了和他一样,变成了陈馀二号。
是他玷污了这个玩偶。
“陈馀。”裴邢之见陈馀的状态有些不好,他微微皱眉,握住了陈馀的手,盖住了那个脏脏的玩偶。
“只是一个玩偶而已。”
“它是你的,你怎麽处置都可以,没人会说什麽。”
“不脏。”
陈馀愣住了,他看着裴邢之修长的手指,这个曾经他无数次想牵起的掌心。
如果裴邢之的这句话能早点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