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邢之的话还是那麽简洁:“出差。”
他淡淡的视线扫过我,破天荒地加了几个字:“明早九点的飞机。”
不知怎的,我想起了今天他和苏梓晴一起的场面。
嫉妒心在作祟,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的理智在燃烧,好像剥离了我的躯体,我听见自己满是恶意的声音:“是真的出差,还是在骗我?”
裴邢之蹙眉,脸色冷了下来:“你什麽意思?”
我不能继续说了,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我的嘴好像根本不听我的使唤,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是那麽陌生:“你想骗我出差,然後永远离开,和苏梓晴一起住对不对?”
裴邢之有些恼怒,我看见他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青筋凸起:“你又发什麽病?”
“是,是,我有病,我都看见了!”我再也忍不住,克制了一天的情绪,终究还是在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人面前爆发了,“我看见你和她吃饭。你为什麽要骗我?我在那里上班,你不知道吗?”
“你总是骗我,我只想你回家吃饭。”
“你别想着离开……我,我还有视频,你别想丢下我,你别想去找苏梓晴!”
裴邢之什麽话都没说,他那样沉着冷静,只有我一个人在歇斯底里。
裴邢之嗤笑一声,拖着行李箱便要离开。
我慌了,我好像在这时才能控制住我的身体,我从他背後紧紧地抱住了他,用力到指尖泛白。
我怕我只要一松手,他就会彻底消失在我的面前。
“别走,邢之,别走……”我的嗓子像堵着一块棉花,流出细碎的哭腔,“对不起,我不说了,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我错了,我错了……”
“我爱你邢之,我只是怕你不要我,我错了邢之,别走好不好?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像陷入了这样一个无解之圆。我和裴邢之之间,连接在一起的只有那个用以威胁的视频。
我越想拉近我们的距离,就越会刺得我们两败俱伤。
“松手。”裴邢之冷冷道。
我哭着摇头,手上的力道一丝也不敢松懈。
我听见一声轻叹,轻得像是我的幻觉。
“你想让我在这儿站着过一晚上?”
裴邢之妥协了。
我紧绷的心终于落下,我想笑,却一直在流眼泪。
我连忙松开了他:“对不起邢之,我太用力了……你痛不痛?”
“没事。”裴邢之躲开我的目光,声音似乎有些僵硬:“别哭了。”
他顿了顿,末了又道:“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麽了。”
我连忙擦了擦眼泪,又帮裴邢之把行李箱放在了沙发旁,怕他反悔。
夜里我们躺在一张床上,被子在我们中间留着一个缝隙。
我看着裴邢之的背影,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明明只有一掌的空隙,对我来说,却太远太远,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努力靠近,也没有堵住这个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