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中的姜稚晚也很乖,只要放轻声音好好哄哄,她就会乖乖地把那些苦涩的药汁喝下肚去。
下半夜。
高烧导致的酸痛感几乎是从骨缝中钻出来的一样,姜稚晚忍不住呜咽哭了起来,连哭声都像只刚出世不久的猫崽子一样,弱声弱气的。
姜稚晚并没有醒,但她实在是太疼了。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柔软的床上抱起,并轻柔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
姜稚晚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宣泄口一样,将脑袋耷拉在陆砚书颈侧,白嫩的小脸很快再次被哭湿,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陆砚书的脖颈里。
先是外婆外公突然离世。
紧接着父母离婚,狠心的父亲将所有资产转移后再娶,才发现父亲在外的私生女都比她大一岁。
再然后,净身出户的母亲突然身患重病,治病需要花费巨额金钱。
一桩一件,对几乎没有任何风险抵抗能力的姜稚晚完全是致命打击。
她再没有任何的避风的港湾,母亲的性命还系在她身上。
陆砚书沉默着,只能像抱小孩一样将姜稚晚抱在怀中,有规律地轻拍着她的背。
姜稚晚烧得昏昏沉沉,哭够后,又开始小声念叨:“妈妈……妈妈……疼……我好疼……”
听见姜稚晚不断地唤着自己的母亲,陆砚书沉下脸,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陆砚书自己也清楚,他骨子里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和他的祖父是一脉相承的,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终有一日,若再有现如今这样的情况,他会如愿听到姜稚晚口中喊出的他陆砚书的名字的。
陆砚书
望京下雪了。
一病就病了三天的姜稚晚喝了药后,将视线投向窗外。
鹅毛白雪正纷纷扬扬地下着,庭院中那棵腊梅花依旧静悄悄的开得正艳。
褐色的枝条粗壮有力,枝头黄润润似透明的花瓣在冷风中肆意的舒展着。
窗户虽然是大开着的,但身在室内穿着单薄衣服的姜稚晚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在陌生的环境中刚醒来时,尽量维持着镇静的姜稚晚无疑是无措慌乱的。
她找到管家,想要离开,并将自己在这里的治疗费和住宿费折算给对方时,被毫不犹豫拒绝。
管家双眼含笑,眸光闪了闪。心思缜密如他,早就将理由找好了。
“姜小姐,请心安。在陆家做事的所有人,都是这个待遇。”
才怪。
陆家对手底下的人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
这三天,姜稚晚吃的用的喝的,全是管家亲自监督,让人用的最好的,生怕怠慢了这个金疙瘩。
想着今天下午有场考试,姜稚晚心不在焉吃完送来的午餐后,就去找到管家说就此想离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