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直没有得到休息,江清野开始头疼,也不吭声,也不吃药,就忍着,血丝密匝匝布满眼白。
第三天晚上,周易君先晕倒了,被送去了另一间病房输液。
房间里又只剩下江清野和周尚屿。
江清野目光近乎呆滞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喃喃道:“今天一定要醒过来,周尚屿,只要你醒过来,我……”
他顿了一下,许久都没有说话,房间归于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我可以不走。”
只要你醒过来,我可以不走。
江清野头昏脑涨的想,思绪并不明朗,一团混沌。
他没有看见,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後,放在病床另一边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
凌晨三点,江清野强撑着不断下搭的眼皮,不敢睡。
恍惚间,他突然看见病床上的人眼睫毛似乎动了动,他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紧紧盯着那处。
一下,两下,三下……
真的动了!
江清野猛地站了起来,按响护士铃。
在护士推门而入前,周尚屿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江清野。
一张憔悴而英俊的脸,有些熟悉。
“尚屿,你醒了?感觉怎麽样?”那人的眼里溢满了关切,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听起来很温柔。
他叫他尚屿,他叫尚屿吗?
接下来是一段混乱的时间,医生在病房里进进出出。
周易君听到消息,拔了针过来和江清野一起在旁边等着。
他们看见周尚屿躺在床上,眼睛睁一会儿,闭一会儿,睁开的时候一直盯着江清野看。
等医生护士忙完了,周尚屿又睡了过去。
见医生要离开,周易君急忙跟过去,着急地问:“怎麽样啊?医生?我儿子还会变成植物人吗?”
“没事了,放心吧。”
听见医生这句话,两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周易君也不输液了,又开始在旁边守着。
看江清野脸色差得厉害,又催他去休息。
江清野摇头拒绝,无声地执拗。
终于,等到外面光照大地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再次扇动纤长浓密的睫毛,有了清醒的迹象。
“尚屿!”
周易君立刻激动地围了过去,江清野也上前几步,微微弯腰。
片刻後,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异色瞳孔缓慢地转了几圈,最後定格在江清野身上,手也用力朝他擡起。
江清野立刻伸手过去,拉住他。
周易君心里又高兴又生气,这没良心的白眼狼,眼里就只有他野哥。
刚想吐槽两句,见周尚屿开口,又忍住了。
然後就听他儿子用沙哑又虚弱的声音,疑惑又渴望的语气,问江清野: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