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鸟听完思索片刻,说道:“李叔,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大致方位,对吗?”
李达点头:“这是自然。”
迟鸟接着说道:“我想请李叔帮我一个忙,明日您先歇一天,您去趟您所知道的大概方位的位置,去看看哪个村子的人开了豕牢,看看那些豕牢里的猪到底有没有猪瘟。”
李达点头,说道:“好,我日一早便动身。”
迟鸟又看了眼才思远,说道:“思远,我们要偷偷的查,不能惹人耳目,所以明日有人问起来,你便说李叔生病歇工了。”
才思远颔首:“好。”
迟鸟又道:“明日你先去大堂接待客人,我去庖屋炒菜。”
迟鸟把一切都安排好後,次日寅时,李达借着朦朦夜色使用轻功翻出了城墙。
正午,才思远正在收拾碗筷时,一个女人走进了屋内。
才思远擡头看去,只见女人身着淡蓝色襦裙,头绾坠马鬓,面上未施粉黛,尽是天然清丽。
他认出来人是鹤羽客栈老板娘问青。
他摸不准问青的来意,但还是客气的迎了上去:“是问老板,不知您来小店有什麽事?”
问青应答道:“我来找你们老板。”
才思远见问青神色淡然,不像来找茬的,便道:“您请稍等,我这就去庖屋找老板。”
问青点头,她找了张桌子坐了下去,那边才思远已经到了庖屋。
迟鸟正在庖屋煮粥,她见才思远突然跑了进来,挥挥屋内的烟,问道:“怎麽了?”
才思远说道:“鹤羽客栈老板问青来了,她一进门便说要找你。”
“问青?”迟鸟有些讶异。
才思远又接着说道:“没错,是她,不过我见她神色平静,不像是来找事的,一会咱们一块出去,看看她到底是何来意。”
迟鸟颔首,她打开庖屋的门,和才思索一同走了出去。
问青见迟鸟出来了,淡淡一笑:“没想到迟老板还亲自下厨。”
迟鸟笑道:“厨子身体不舒服,我今天替他的做饭。”
问青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关心这些细枝末节,她没再废话,单刀直入的说道:“迟老板,我此次来找你,是想问你知不知道肉价涨了背後的事。”
迟鸟已经派李达去调查了村民们的豕牢,但她和问青素不相识,不知她立场如何,故而没有轻易露底:“我不清楚,怎麽,问老板,这里面事有蹊跷?”
“正是。”问青坦然回答:“这次的肉价涨的并非天灾,而是人为,而造成肉价飞涨的罪魁祸首,正是城内恶霸阮思东和监市府总监市于岳。”
迟鸟心中隐隐猜测于岳和肉价飞涨的事有关系,但迟迟不敢确定,她看着问青,问道:“问老板这麽说,可有证据?”
问青说道:“没有证据,我断然不敢冤枉总监市大人,于岳和阮思东官民勾结,一同垄断城内的猪肉,从养猪的村民里正常价格买入猪肉,又让城中肉铺肉摊老板高价卖给城里的百姓,再分三成的钱给那些老板,他们从村民那里买大量猪肉时需要凭据,我的人已经拿到了凭据。”
问青从袖中拿出凭据:“不过真正的凭据我已经让我的人前往帝都交到全国总监市手上,这是拓本,你可以看下。”
迟鸟接过凭证,目光落在页尾于岳的签名上,她上次去监市府时,于岳旁边的桌子上有他的字,那字确实和凭据上的字别无二致:“确实是于岳的字。”
李达还没回来,迟鸟还是不敢如此相信问青,又问道:“这只是于岳的字,你说的于岳和阮思东官民勾结,又是怎麽一回事?”
问青解释说:“迟老板,你来永方城的时间太短,不知阮思东是什麽人物,他爹是城主私生子,他是城主的孙子,因得这层关系,所以他们父子一直在城中横行霸道。”
“而阮思东好酒,于岳也是个爱酒的人,他们二人便一同在一起喝酒,一来二去便处成了酒友,而这阮思东一年前去了外乡做人口买卖赚钱,因为没做出什麽名堂才回了城内继续兴风作浪。”
迟鸟有些不解:“既然你说了阮思东做这麽多恶事,城主不怕被他牵连吗?”
问青笑道:“迟老板还是年轻,不知上位者的狠戾无情,阮思东虽然作恶,但他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抢来骗来的钱交给城主,城主正是顾念这些才默许他做这些恶事,至于他出了事,城主大可以说阮思东只是个自己的不认识的野孙子,到时候他想把罪全部推给阮思东简直再简单不过。”
迟鸟以前一心练武,开客栈後又只专心开客栈,从未听过这些腌臜事,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她缓了缓,才问道:“你为什麽告诉我这些。”
问青说道:“城内商贩深受阮思东的压迫,大部分商贩都明白这些,我来找迟老板,是因为迟老板是城内第二大客栈,在城内有一定的影响力,现下我已经交上了凭据,这还不够,我想迟老板和我一起大闹监市府,让百姓都知道监市府的人的面目。”
迟鸟不解:“既然城内商贩都怕阮思东和于岳,问老板为何敢拉着我大闹监市府,问老板就不怕我被这两人联手斗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