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个求学好问之人。
于是认真问:“这里头有什么门道吗?”
秦淮书吹了吹纸:“自己悟吧,懒得说。”
忆此,陆珩忽然也问了宋序一句:“你喜欢写家书吗?”
没头没尾没来由的一句,宋序怔了怔,道:“家中无人,收不到家书。”
“那你有没有那种……很多话只想跟一个人说的感觉?”
“你是说郡主?”宋序不假思索。
陆珩愣了愣:“我没说啊,我这不是问你吗?……哦,你喜欢跟郡主说话?”
宋序:“……”
他端茶啜了口,神情从容不迫,耳根却悄悄晕出一片绯红。
陆珩看了他一眼,噢,没承认但也没否认,那就是了。
又多一条论证,他在心里默默记下。
*
嘉画赶回夜京第二日,就起了大早又出城了,去了二君山。
距上次来已过去几个月,山间秋意尽为雪色覆盖,雾茫茫笼着,天与山成一色。
下雪后山路难行,她到了山下,玄妙观才得到消息说郡主光临,便急急忙忙派人扫雪引路。
嘉画握着手炉,白皙的脸被冻得发红,手却出汗了,喉咙也有些发痒,不太舒服。
走了许久终于上了山,观中却与之前一样,只是在冬日下显得更为冷清些。
观主携道众前来拜见,弟子们道袍下换了棉衣,寒气料峭,动作都没那么利索了。
嘉画免了那些虚礼,只留观主一人说话。
她轻饮了口热茶,缓缓吐出一口白汽。
“宋序是你观中弟子没错吧?”
“他是我观中长大的一个孤儿,却不是道门弟子,平时住在断崖下,是由我师叔抚养长大的。”
“你师叔何在?召他过来问话。”
“贵人容禀,师叔几月前已驾鹤仙去了。”
去世了?嘉画眉头微微一皱。
她放下茶盏,沉吟:“请带我去断崖下一趟。”
断崖下的那间小院从前只有老道士和宋序住着,弟子们都住在观中,并不往那里去。
如今宋序离开,而老道士也已归去,那间小院便失了人气,不过短短数月,就已生出破败之相了。
和星上前推开门,一股灰尘扑面。
她用帕子掸了掸,扶着嘉画进去。
只是一间再简单不过的屋子,有两个小小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副真人像,下方摆着一个香炉,满是残烬,地上是一个看不出颜色的蒲团,除此之外便是一套简单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