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摇头不语,放下她的手,转身快步走到外间,倒了杯水漱口。
“……这药丸,平时我都是就水吞的。”他口中发苦,一直苦到舌根,便又倒了杯水,“干嚼的话,比汤药苦上十倍。”
嘉画愣了愣,忽然笑出声。
“哦,这样啊……那还疼吗?”
宋序立即又捂着胸口皱眉:“自然是疼的,不会一下子就好。”
“算是我错了……”嘉画清了清嗓子,“不该没问清。”
她走出去,吩咐侍女:“叫厨房像府上那样做一碗牛乳羹送来,多加蜂蜜,越甜越好。”
宋序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又在她看过来时压下去了。
嘉画俯身抱起跟出来的乌刀:“那你好好休息。”
宋序问:“郡主……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我何时生你的气了?”
“半月有余,不准我去见你。”宋序垂眸,语气略有些委屈,“或者,郡主有了新欢,暂时不需要我了?”
新欢?
嘉画煞有介事:“花云的确很好,长得漂亮,身段好,说话也甜……夜夜伺候,我很喜欢他。”
宋序眼里伪装的示弱快要褪色了。
嘉画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他日日唱嗓子也受不了,叫他歇息两日,至于你……”
“你就在这里,好好将养。”她说罢抱着乌刀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序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察觉出一丝逃走的慌乱。
他低笑了声。
那晚在温池殿,嘉画的主动让他明白,她对他逐渐有些分不清了。
他虽也不知为何自己与秦淮书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他现在并不反感像他。
若是只有秦淮书才能占有她,那么他就让自己先成为秦淮书好了。
在嘉画面前,他身为宋序的那部分自我,可以心甘情愿地退让。
嘉画才回到自己的园子不久,半月便匆匆过来。
“郡主,南境军主将陆珩陆大人来访,已到行宫之外。”
“陆珩?”
嘉画惊讶。
什么样的一根筋,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她说:“请他行宫偏厅稍候。”
嘉画住在温泉小筑,因而行宫中是没有生炉子的,下雪天冷得很。
陆珩站在偏厅外跺了跺脚,又抖落肩上的雪,才走了进去。
宫人端来热茶退下。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缓缓吐了口气。
“陆大人。”嘉画换了冬衣,裹着厚厚的斗篷进来,“这么远,陆大人赶过来是有急事么?”
“快马半日就到了,也不算远。”陆珩起身朝她行礼。
“可是天气很冷,快马还不被风吹坏了,万一冻出病来,可是朝廷的损失。”
嘉画朝半月示意了下,半月点头出去。
陆珩这几年都在南境,确实更习惯温暖的气候,这么过来,耳朵脸颊都被吹得发红,握着缰绳的一双手也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