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还有夫人,他操办完儿子的丧事,差点也跟着病死了。
天底下哪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道理。
话未说完,酒已下了三杯。
叶清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陆珩沉默了。
他默默看着这个伤心的父亲,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喝酒。
叶清喝了酒,反而打开了话匣子。
他边落泪边道:“那天……我连夜赶到郡主府,太医已经在了,我儿躺在床上,冷冰冰的,我上前一摸……没有半点气息,我还觉得做梦一样,一点也不相信。太医跟我说,我儿是中了毒,在心脏里发作的毒,潜伏了许久的毒,去的很快……”
他哽咽不已。
“他说,若是早发现……早发现……”
他掩袖遮脸,呜咽出声,说不下去。
陆珩也红了眼,酒杯在手中差点捏碎。
秦淮书打了胜仗,却不是伤在战场上,而是被自己人背叛,他也恨自己没有早日察觉奸细,揪出叛徒!
还有箭上淬的毒,他应该拉着军医反复检查验证的才是!不能当时看不出来异常就罢了,若是早一步……
“啪”的一声。
酒杯在手中裂了。
陆珩低头,见酒水混着血水淌到桌子上。
对小将军的死,没有人能释怀。
他身为他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
将叶清送回将军府时,已经很晚了。
秦约从他手中接过醉得不省人事的叶清,不用问也明白,他们大概谈了什么。
陆珩低头:“抱歉,秦将军。”
秦约没说什么,只是说:“人之常情而已。”
临走时,陆珩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将军真的不认为,宋序与小将军之间,不仅是巧合吗?”
秦约看了眼叶清:“原来你们今天晚上聊的是这件事。”
她说:“我如何认为并不重要,每个人都可以有他自己的想法,正如郡主也是。若是从他二人身上找到更多的相同之处可以让你有所宽慰的话,那么,我是支持的。”
“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秦约笑了笑,扶着叶清回了房。
陆珩原地驻足许久才离开。
夜京的天冷得很,山中还要更冷,已早一步飘起小雪。
唯有温泉小筑里气候如春,乃洞天福地般的地方。
花语收了几件干净衣裳正要往主院里走,却在月亮门外的桃树下瞧见了一个人。
她不禁停下,有些好奇地打量。
这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皂蓝色窄袖长袍,玉冠束发,身姿挺拔,气质格外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