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嘉画喊道,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嗯。”宋序笑问,“睡好了吗?”
“我睡了一路。”
嘉画从他怀里退出来,像只猫儿一样轻轻舒展身体。
“到了吗?”她问。
“到了一会儿了。”
宋序拨开帘子一角给她看。
嘉画见到行宫两个悬挂的大灯笼下,列队等候的太监宫女和侍卫。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郡主这不是醒了吗?”宋序轻笑,一直望着她。
嘉画看了眼他被压皱了的斗篷和衣袍,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伸手过去抚了抚他衣领,忽然想到什么。
她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郡主。”
“不是,不是上一句,是我还没醒的时候。”
宋序稍一挑眉:“不是郡主还能是什么?”
“是吗?”嘉画将信将疑。
难道她又听错了?
不过宋序怎么会叫她小画呢,这显然不太合理。
“下车吧。”她说。
刚说完打起马车帘子,被外头冷意一侵,又瞬间弹了回来。
“好冷……”
“山里自然冷。”
宋序将马车里的斗篷拾起给她裹上。
嘉画将斗篷系紧:“娘娘叫我来温养过冬的,没想到还要更冷,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一座温泉山庄,挖了渠引了温泉,一直不息,温度便会升起来,所以只是山庄外面冷罢了,里面大约是暖和的,何况京中风多干冷,的确不那么舒服,比不上南方……”
说到此处,宋序话语一滞。
嘉画惊讶:“你去过南方?”
夜京算是在大希朝的偏北方向,她的藩地林州在东南,比夜京温暖,若还要南,便是秦淮书常年驻守的南境了。
南境疆域辽阔,气候温暖湿润,许多地方被森林覆盖,冬天也不下雪。
宋序摇了摇头,他也觉得奇怪,方才那些话似
乎并没有经过思考就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实际上他在玄妙观长大,连山都未下过,根本不可能去过那么遥远的南方。
可他对嘉画说这些的时候,倒也并未凭空捏造,而是脑海中有一闪而过的画面,就好像……本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