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星有家室有丈夫,她是懂的,嘉画虽然未婚,却也不是小孩子了。
“穆太医何时来?”
她问。
和星道:“和宛来回了,说要午后才来。”
“嗯。”她匆匆用了几口,便转回了卧房。
宋序卧在榻上,她仔细观察,发现他身上的衣裳确实换了,不过昨夜重新包扎伤口的棉布还是原样,可见他根本没拆。
大约被浸湿又干了,再加上伤口沾了水,这会儿被泡发的血水染成了淡淡的红。
嘉画不禁皱眉。
他这是在做什么?
真是令她看不懂。
他呼吸略沉,眉头微蹙,较之昨晚似乎睡得不安稳。
嘉画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果然,才退了些烧竟又热了。
大半夜洗冷水澡,还不擦干,身上还有伤,铁打的身子也不禁这样折腾的。
“宋序。”她唤了几声,带着些愠色。
宋序微微睁开眼,有些不太清醒,才应了声,又闭上了眼。
嘉画去重新拿了伤药和棉布来,先取了药给他脸上的伤抹了。
不似昨夜温柔,带着赌气似的,下手略重了些。
“嘶——”
宋序本能吃痛,眸子总算渐渐清明。
他有些怔怔地望着嘉画。
嘉画哼了声,瞪他一眼:“我看你是故意不想好,若是再这样,我不要管你了!”
“怎么……咳咳咳……”
他才张口便难受地咳起来,嗓音也哑了许多。
嘉画放下药瓶,忙帮他拍了拍背,又扶着他坐起来。
他缓了缓,才低声问:“何事生气?”
“昨夜的事,你明知故问。”
“昨夜……”宋序发着热,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她这样一说,他脑中浮现的竟是他压着她吻的场景,蓦地气息紊乱,再度咳了起来。
“你……”嘉画虽生气,到底也不忍心,连忙倒了杯温水来,“喝了。”
宋序眸子沉沉,没去握杯子,却握住了她拿杯子的手。
他没说话,只是默然注视着她。
“干嘛?”嘉画挑眉。
她眼睛澄澈干净,无半分情欲。
宋序垂了眼睫:“昨夜……太热。”
“太热……那也不能去洗澡吧,太医说了伤口暂时不能沾水,何况发着烧还洗冷水澡,你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确实热,她今早就是被热醒的。
“嗯。”出乎意料,宋序轻轻点头,望着她的眼淡淡笑了声,然后拉过她手,就着将水喝了。
“是我的错。”他说,“下次不会了。”
既诚恳又乖巧。
嘉画张了张口,一时哑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