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上午才被她气到心疾发作,那么讨厌她的宋序,又怎么会在梦里如此亲昵地唤她的小名呢?
她一定是听错了。
不知为何,得出这个结论,嘉画心里居然微微松了些。
嘉画将手抽出来,去卧房外透了口气,再回来时,见宋序已经醒了,正倚在床头靠着。
嘉画笑了声,径直过去坐到床边,盯着他:“感觉如何?”
宋序又变成那副冷淡的样子,抬眸:“如郡主所愿,死不了。”
“那把药喝了。”嘉画将药碗端起来,闻了闻,“凉了感觉……味道更涩了。”
宋序脸色仍有些发白,望着她不语,眸子沉渊一般。
嘉画嗤笑:“做什么?难道觉得我会在药里下毒?”
宋序沉默接过,全部喝完了。
苦成这样的药,他竟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才对。”嘉画颔首,又挑眉道,“没有本郡主允许,你最好不要有寻死的念头,否则……”
她眯了眯眼:“否则你就算到了鬼门关,我也给你拉回来用鞭子抽一顿!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宋序平静地望着她,忽然觉得她这副故作凶狠的模样倒有些可爱,像只张牙舞爪威胁人的猫。
他唇角微掀:“是么?”
“你不信?”
“不信。”
“不信你试试……不行,你不能试!”嘉画咬唇,意识到话不能这么说。
她可以吹牛,但没有真把人从鬼门拉回来的本事,万一哪天宋序不经过她同意就死了,她会难以接受。
“你必须信。”嘉画站起身,朝他扬了扬下巴,“因为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说罢,宋序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他环顾四周,不禁皱眉:“……这是你的卧房?”
嘉画:“对啊。”
当然,除了宋序,其他人绝不会有这个待遇。
扪心自问,嘉画的确难以将与秦淮书容貌一般无二的宋序放任在其他地方不管。
她必须要亲眼看着他醒来才放心。
那——
宋序低头看了眼床和被子,是属于少女独有的花色与软香。
他怔怔望着嘉画,竟有些无所适从,一时僵住。
嘉画见他这般呆呆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再次坐过去,坐近了,感受到他身躯紧绷感方才罢休。
她眼尾上扬:“……觉得不习惯?我以为你睡我的床睡得很舒服呢,毕竟都梦到我了。”
梦?!
宋序心脏猛得一跳,那些温存贪念似乎从梦境里蔓延出来,如藤蔓一样,将他缠绕住,越来越紧,紧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