铖州群山相叠,平日里都不敢在山中奔跑,而今下雨山面更是湿滑。
南栎跌跌撞撞追上去。
他记得贝茵说的话。
果真在一处山洞里寻到她。
“阿茵姐姐!”
贝茵受了伤,她咬牙扯下裙角的布料包扎伤口。
听到动静,头也不擡。
“我便知道你会来找我。”
南栎双目泛红:“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一个人去州长府……”
“告诉你又能怎样?”贝茵眼神冰冷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不会武,跟着也只是拖累我。”
如此直白的话,宛如一把刀扎进胸口。
南栎呼吸一滞,哽咽道:“你现在……怎麽办?”
贝茵起身朝洞口走,他慌了神下意识抓住她。
她垂眼,冷声:“松手。”
南栎倔强道:“我不能看你去送死。”
“……”
贝茵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实在憋不住笑出来。
“哈哈哈,你怎麽会觉得我想去死?”
她笑够了,伸手擦掉眼泪。
“我比任何人都惜命,那狗贼命真硬,我都刺进他心口了还不死。反正我出了这口恶气,以後铖州的事都与我无关了,那些人是我留给你的底牌。”
“按照我说的去做,以後谁也不能欺负你,那狗贼也不行!”
兜头落下的一堆话,南栎一个没听清,他只知道,阿茵姐姐要离开了。
“阿茵姐姐,你要去哪儿?”
贝茵浑身轻松,语气也轻快不少:“不知道……也许回家,也许找个地方安居,过个寻常人的生活。”
谈起将来,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她说的那些,是南栎从未想过的。
贝茵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生活。
南栎松开手,垂眼遮去眼底的落寞,真心祝福:“好,阿茵姐姐一定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他不是贝茵,他不想离开铖州。
铖州是他的根,他的观念里,人是不能离开自己的根的。
贝茵负手摇了摇:“阿栎,後会有期。”
但南栎更希望他们不会再见面。
铖州是一个充满她痛苦记忆的地方。
不远处,传来官兵的声音。
南栎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暗暗做下决定。
瘦小的身影冲进暴雨里,朝着那些追兵大喊,试图帮她引开。
听着身後骂骂咧咧的声音,南栎不自觉露出笑意。
深夜的暴雨越下越猛,山间的所有痕迹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南栎昂首接受暴雨的洗礼。
“阿茵姐姐,你一定要成功过上你说的生活啊!”0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