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他特意吩咐时桉跟上去。
*
宋今跟在侍女身後。
小路阴暗,两侧竟无灯笼照明。
侍女默不吭声走在前面,手里的灯笼也是闪烁不停的,偶尔吹来一阵风,倒觉得阴森。
宋今下意识搓了搓膀子,“知府这麽大,怎麽不掌灯?”
侍女不为所动,声音平静:“大人说,绥州比不上别的州县,百姓节省不了的,他身为知府当以身作则。”
宋今小声道:“……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
谁知这府里昏暗的表象是不是为了掩饰什麽。
绥州知府和叛军勾结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差拿到证据。
难道侯爷今夜留下就是为了拿到证据?
“到了。”
宋今回神。
擡眼却发现眼前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麽院子。
她扭头欲去询问侍女:“等等,你是不是带……”
侍女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後。
宋今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晕眩。
她中药了?
什麽时候的事……
一阵天旋地转之後,宋今倒在地上沉沉昏过去。
侍女吹灭灯笼,垂眼漠视几息,复转身离开。
她走後,几个黑衣人从黑暗中现身,将宋今扛走。
*
侧院里。
夜风习习。
崔怀寄站在窗边,听完时桉汇报的情况,脸色分毫微变,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你现在离开这里,过几日她自会想办法联系你。”
“是。”
时桉轻飘飘的声音散于空气中。
崔怀寄合上窗户,正准备脱衣睡下,房门上快速闪过一道黑影。
他拢上外衣,意味不明笑了下:“终于来了。”
郊外林子里,鸟雀被异动惊飞,树影涌动,黑暗中泄出不明的沙沙声。
负责引开人的黑衣人久不闻身後的动静,疑惑地停在原地:“咦,人没跟来吗?”
“你在找本侯吗?”
冷不丁出现在身後的声音,如鬼魅般骇人。
黑衣人慌忙撤退数十步,“曲陵侯,久仰大名啊!”
崔怀寄打量他的面容,和他所知的人都对不上。
他猜测:“你便是肃离王的人了?”
黑衣人大笑,坦白自己的身份:“不错!当年你杀了侯爷,害的我等不得不隐姓埋名,今日新仇旧账一起算!”
崔怀寄气定神闲站着:“多少年了,难为你们还蹦跶。想反斗也不擦亮眼睛,绥州这些人,也就你们瞧得上。”
黑衣人大受刺激:“崔怀寄!今时不同往日,我等筹谋数年,非是你现在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