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的人,最有怀疑的是杨朝雪,其次是太子。
“本侯那日去太子书房。”
宋今思索片刻:“看来和东宫脱不了干系。”
她不能明说是杨朝雪做的,没有证据崔怀寄是不会相信她的。
【东宫里和我有过节的只有杨朝雪,太子虽无证据,但应该不会是他。】
崔怀寄默然,太子的脾性,难保他会不清楚杨朝雪在他书房做了手脚。
正和徐长译相谈的徐观临感受到莫名的视线,侧首看来,撞见崔怀寄幽深的眸子。
举起酒杯,隔空敬了一杯。
*
赵午安独自坐在席间,不去与同僚吃酒,也不去加入谈话。
他望着谈笑风生的衆人,胸腔一阵烦闷。
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发呆。
秦娘子为何生气了?他貌似没说什麽不得体的话吧?
好像说了句“口脂不好看”,然後就被扫地出门了……
赵午安叹气:“为什麽呢……”
“赵大人。”
“嗯?”
赵午安擡头,见一青年笑嘻嘻看着自己,他不认识这个人,却对他的声音有些耳熟。
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沈常栖走过来坐下,撑着脑袋看他,“赵大人不记得我了?那夜月黑风高,我和赵大人在幽深的巷子里,你死我活……”
赵午安瞪大眼,歘地站起来。
“是你——”
“嘘!”
沈常栖唇角翘了下,食指抵在唇间,“赵大人还是动静轻些,我想赵大人也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被人踩在脚底下吧?”
赵午安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你到底是谁?!”
“诺。”他曲起食指,指了下不远处和常玥浓情蜜意的徐观临,“太子幕僚,沈常栖。”
赵午安这下明白他当时的话是什麽意思了。
“沈大人当初,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沈常栖摊手,一脸无可奈何,“我也是替太子办事,身不由己嘛。”
顿了下,他忽然倾身靠近。
“赵大人现下觉得,要不要站在太子这边?”
赵午安无惧他的话,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他人是何想法我并不在意,但我赵午安,偏偏不帮任何人!上一次没杀我,我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沈常栖耸肩,“好吧,看来是谈不拢了。”
他举起酒杯敬他。
“那就祝赵大人,心想事成。”
*
月明星稀,树影绰绰。
婚宴散去,三三两两的人结伴离去,宋今吹着秋夜的晚风,稍稍清醒了些。
她在等崔怀寄一起回去。
“郡宁县主。”
沈常栖漫步走来,脸上的酒气还未完全散去。
宋今不认得他,“你是?”
“我叫沈常栖,是太子的幕僚。殿下想邀你明日一同游湖,只要你一个人来,最好别叫曲陵侯跟过来。”
宋今立时警惕,“太子想同我说什麽?”
沈常栖只是笑笑:“郡宁县主来了便知。”
“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