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闲:“……”
温凛月又不傻,张嬷嬷一大早就来到碧落院告知她昨晚王爷歇在书房。必然是在担心她和王爷私下闹别扭了。她不能让老人家担心,总得做做样子。
何况这王府里都是眼线,总不能让“裕王爷和王妃不合”的传闻传到宫里去。
她和季书闲本就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她早就从内心深处接受了,并慢慢在适应。
温凛月小心翼翼褪下季书闲昨晚的外袍,给他换上绛红朝服。
一颗一颗扣子仔细系上。她从未替男人做过这些,动作生硬又笨拙,速度自然极慢。
动作缓慢,这对于季书闲来说未免太过煎熬。
少女近在眼前,鼻尖盈满若有似无的清香。闻不出具体香味儿,只是觉得芳香馥郁,难以抵抗。
以前怎麽从来没发觉她身上如此香?
是发油的香气,还是精油?
不得而知。
白如葱玉的手指在季书闲胸前一点一点划过,带起细微的酥麻感。仅仅只是替他更衣,却似乎就此拿捏住了他的七寸。让他浑身僵硬,不得动弹。
心房开始狂跳不止,呼吸竟也变得急促许多。
视线不受控地瞄向眼前的人儿,灵动的乌眸,挺翘的鼻梁,水润的红唇,尖俏的下巴,修长的脖颈,漂亮的锁骨,往下是玲珑起伏的曲线……
季书闲的脑子轰然炸开。
他一把抓住温凛月的手指,用力握住,“别系了。”
温凛月:“……”
她倏然一怔,手指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温热,眼神困惑,“怎麽了王爷?”
季书闲轻吐一口气,近乎生硬道:“本王自己更衣。”
温凛月以为他嫌自己笨手笨脚的,忙解释:“王爷,我没做过这些t,第一次难免生疏,多练几次就好了。”
季书闲:“……”
还多练几次?
他还活不活了?
凤眸一凛,男人冷声道:“你们都出去!”
话音刚落,蓝画蓝衣等人便一拥而散,自觉退出了书房。
张嬷嬷替两人合上了房门,满脸欣慰的笑容。
王爷和小王妃的感情真好呀!
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小世子了?
屋子里没了下人,房门又被关上了。温凛月顿时感受到了压迫感。
男人身形高大,身影罩下,她本能地有几分心慌。
何况手指还被他握住了。他掌心的热度透过手指,似乎传递到了她心里。
逢场作戏,更衣而已,怎麽气氛有些不对劲了呢?
“阿月,你不必替本王做这些。”季书闲眸色幽深,犹如一团漩涡,轻易就能将人给吸进去。
温凛月当然也知道自己没必要替季书闲更衣洗漱。这不是逢场作戏需要嘛!
她轻声解释:“您昨晚一声不吭跑来睡书房,张嬷嬷担心咱俩吵架,我这麽做纯粹是为了安抚老人家。再说之前也闹出过笑话……”
馀下的话她没多说,季书闲自然清楚。
上一次他歇在书房,王府里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闹去了醉红楼,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上一次是无意中撞见了小妮子沐浴。这一次又是因为她的一串糖葫芦。两次都是因她而起。搅得他心浮气躁,彻夜难眠。
是他动了旖念,跟阿月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的事情也没法对她宣之于口。若是被她知晓,她该如何看待他。他想都不敢想。
“本王知晓了,阿月你先去饭厅用早膳吧!”季书闲定了心神,赶紧将人打发了。
温凛月觉得今天王爷有些奇怪。可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来。她也没敢多问,听话地离开了书房。
待人走後,书房内只剩下季书闲一个人,身体骤然撤了力,他一下子瘫在椅子上,一时之间觉得好累好累。身心俱疲,连手指头都不愿意擡一下。这种感觉竟比他过去领兵打仗还要磨人。
他头疼地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泥潭,进退两难。
日後该怎麽面对阿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