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语重心长道:“王爷疼惜王妃,王妃也得顾惜着点王爷。春日里湿气重,王妃还是劝王爷回房睡吧,若是感染了风寒,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张嬷嬷眼中,季书闲不止是王爷,是主子,更是她的孩子。老人家关心季书闲无可厚非。
张嬷嬷的话温凛月没怎麽放在心上,敷衍地应下了。
蓝画去了趟书房,带来季书闲的话:“王爷说没有胃口,让王妃自行用早膳,他不吃了。”
看来季书闲是昨晚没睡好,今早要忙着补觉了。温凛月不好打扰他,自己用膳。
早膳过後,温凛月一头扎在房里研究棋谱。
梁叔本来计划在年後让她学着执掌中馈的。府里的账本都送了一大摞到碧落院。可惜她眼下忙着救人,根本无暇他顾,账本只能先搁置一边了。
午膳送进房里。温凛月差蓝衣去请季书闲。
蓝衣来回话:“梁管家说王爷出府了。”
温凛月:“……”
好吧,午膳就她一个人吃。
晚膳时分,季书闲也没回来。
温凛月用完晚膳,研究了一个时辰棋谱,然後回房歇息。
——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季书闲照旧歇在书房。别说交流了,两人都打不上照面。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府里很快就産生了一些闲言碎语。
某天晚上,蓝画义愤填膺地跑来跟温凛月告状:“王妃,府里的人都在传您和王爷吵架了,您不让王爷进门。王爷只能可怜巴巴的跑去睡书房。她们都说您和王爷刚成亲,您就这麽对王爷了,以後指不定该怎麽折磨王爷。这不是胡说八道呢嘛,分明是王爷自己要睡书房的,关您什麽事儿啊!”
“就是!”蓝衣捏着绣花针绣扇面。听闻这些传言气得连扇面都绣不下去了。她气鼓鼓道:“吵没吵架我们会不知道吗?也不知是哪个小贱人在乱嚼舌根。要是被奴婢揪住,定撕烂了她的嘴不可!”
温凛月:“……”
“等等。”温凛月放下手中的棋谱,一脸错愕,“你们让我捋捋。府里的人都在传是我罚王爷睡书房的?”
蓝画:“可不是麽?传得有板有眼,绘声绘色的。好像他们就躲在床板底下亲眼目睹了似的。”
温凛月:“……”
这一刻温凛月总算是後知後觉地意识到张嬷嬷那天早上为何要对她说那些语重心长的话了。敢情老人家也以为她和季书闲吵架了,她把王爷赶去书房睡了。一大早就跑来替王爷求情。
天呐,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而且还是好大一口!
自古重男轻女,本朝男子的地位完全凌驾于女子之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必须遵守三从四德。新婚妻子将夫君赶去书房睡,这落到外人口中绝对要被人骂“悍妇”的。更何况季书闲还是王爷,皇亲贵胄,何等身份!
温凛月简直哭笑不得。她什麽都没做,就白白担上了“悍妇”的名声。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她必须做点什麽来挽救挽救!
温凛月问:“王爷呢?”
蓝画回答:“午膳过後就出府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去打探一下,看看王爷去哪儿了,这麽晚竟还没回府。”
“王妃难不成是想……”
“好蓝画你猜得没错。”温凛月狡黠一笑,“为了挽救本王妃岌岌可危的名声,我决定亲自去请王爷回房睡觉。”
“好嘞!”蓝画咧嘴一笑,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片刻以後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温凛月将一枚白棋丢进棋罐,施施然问:“王爷上哪儿了?”
“王妃,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更衣。”蓝画一脸纠结,顾左右而言他。
她很有耐性,平静地重复一遍:“说吧,王爷上哪儿了?”
蓝画手足无措地抠着手指,支支吾吾道:“醉……醉红楼。”
“醉红楼不是妓院麽?!”蓝衣惊得下巴都掉了,绣花针直接扎破了手指头,冒出了殷红的血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