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靖沉,你别逼我。”
洛锦书冷眸直对,凝视严靖沉绿色的瞳孔,仿佛在和那双瞳孔里的自己对视。
严靖沉深吸一口气:“雁回都跟我说了。”
漆黑的瞳孔顿时放大,洛锦书猛地抓住严靖沉的袖子,激动地直起上半身:“他跟你说了?!”
“他,他怎麽会……”
“他确实不想。”严靖沉抽走床头的纸巾,一点一点将洛锦书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泪水擦干。
“可他没有办法。”严靖沉叹气,他何尝不是这样呢?
“那天去看画廊选址的时候,你还见了别人吧?”
洛锦书瞬间如被雷劈过。
果然,雁回还是见到馀兆康了。
“我就觉得奇怪,你一直把契约婚姻挂在嘴上,又怎麽肯接受我的注资,去看房子。”
严靖沉嗤笑两声,得亏他还高兴,觉得洛锦书终于愿意接纳他的好意,可没想到,只是因为南岭晚亭那边人烟稀少,方便谈事而已。
洛锦书抓住严靖沉的手。
冰冷的眼里渡上一层水雾:“雁回他,知道多少?”
严靖沉安抚地亲吻洛锦书的额头:“别怕。”
“他只是派人调查了馀兆康,怕你被他利用而已。”
洛锦书的身体迟迟无法发热,他全身都是冰凉的,严靖沉不得不侧躺在他身边,把人搂紧怀里。
“你和馀兆康,是亲生父子,对不对?”
洛锦书咬着牙,千辛万苦才挤出一个字:“对。”
他和那个魔鬼,才是有血缘的父子。
严靖沉把人搂得更紧了。
他感受着洛锦书微微颤动的身体,不断地抚摸伴侣的脊背,试图安慰他受伤的心。
“馀兆康那边,我会出手。”严靖沉附在洛锦书耳边说话。
说到馀兆康,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这样一个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又凭什麽来攀扯他的宝贝?
洛锦书转过身,右手贴在严靖沉的手背上:“你不用做什麽,我做就好,不要脏了你的手。”
“有什麽关系?”严靖沉把洛锦书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我的就是你的。”
“严靖沉,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
洛锦书黑眸微闭,再次睁眼,内心决然:“我不是洛家的孩子,我的母亲妄图勾引洛爸,破坏他们的家庭,我的父亲死性不改,从来没干过一件好事,而我,是他们的血脉。”
“我,就是一个……”
“别说了。”
温暖的拥抱让洛锦书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
“洛锦书。”严靖沉伸手,撩开青年额边的碎发,“我爱你,从来不是因为你跟谁流着相同的血。”
绿色的眼瞳亮晶晶的,洛锦书却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炙热的爱意。
他狠狠攥紧拳头,呐喊:“你不懂!”
“我懂。”
严靖沉再度拥抱爱人。
“我懂。”他亲吻洛锦书脸上的泪,“你知道吗?雁回跟我说你失忆的时候,我有多心疼你。”
“这麽多年来,要僞装成什麽都记不得的样子,一定很辛苦吧?”
洛锦书瞪大了双眼,磕磕巴巴地问:“他不知道?”
一滴泪从他的眼里落下,严靖沉用指腹抹去,温柔勾唇:“他不知道。”
洛家人一直以为,洛锦书失忆了。
那天晚上,薛菲菲跳楼死亡,洛锦书也被送到了医院。